当天深夜,许尚文看了一会书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立即来到东边王兰的住处敲门。
王兰睡得正香,听到急促的敲门声立即起身查看,“尚文,怎么了?”
对方没好气道,“我肚子饿了,赶紧给我做口吃的。”
王兰赶紧道,“家里没米了,我把晚上剩下的那晚饭给你热了吧。”
说着朝厨房走去。
对方一听,立即炸了,“没米了?我上个月不是刚换了半袋米怎么就没了?还有那掉到地上的能吃吗?”
王兰将米缸倒了过来,低声道,“确实没了。”
在灾荒年间,添一口人可不是添一双筷子那么简单的,王兰的到来无疑让家里的粮食消耗得更快了。
说着从碗柜里端出一碗饭,解释道,“你放心,这些饭我都是过了水清理过,然后晾干的,等会我烧了火热一下便能吃了。”
许尚文怒了,伸手夺过碗,“谁叫你用水洗的?你这是咒谁呢?”
王兰本想解释,她是用热水洗的,想着就跟汤泡了饭一个理儿,想来也不碍事。
可话还没出口,对方啪地一声将碗扔在了地上。
王兰吓得一哆嗦,此时她肚子饿得咕咕叫,看着白花花的米饭心疼却又不敢去捡。
只听他继续吼道,“水饭乃阴魂之人所食,你把这样的饭给我吃居心何在?是想咒我死吗?”
“对……对不起。”她低头小声道。
许尚文心情更遭了,气冲冲道,“白面呢?白面总还有吧?赶紧的给我烙两个饼去。”
话落,见她一动不动依然杵在原地。
顿时恶狠狠道,“跟个木头人站这干嘛?还不赶紧去。”
对方言辞闪烁,低声道,“白……白面也没了。”
“什么?”
许尚文闻言,气得亲自打开碗柜查看,以往装白面的口袋果然空空如也。
他又饿又怒,下一秒直接抄起厨房擀面杖,往王兰身上招呼去。
嘴里骂道,“好啊你个老东西,我不让你吃晚饭,你就阳奉阴违背着我偷吃,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王兰被打得抱头乱窜,不断解释道,“我没有,真的没有……”
“还说没有,以前这些粮食够我与阿娘吃上半年的,你一来短短几个月就给见了低。不是偷吃又是什么。”
王兰被打得遍体鳞伤,求饶道,“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尚文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打了半天,许尚文更饿了。
他停下愤恨道,“老东西,我警告你今天晚上你说什么都要给我弄到吃的,否则谁也别想好过。”
可外面漆黑一片,乡亲们也早都睡了。
王兰哭求道,“尚文啊这么晚了,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吃的呀?”
他甩袖怒道,“我不管,饭是你弄倒的,米是你偷吃的。自己想办法去。”
就在王兰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许尚文眼珠子一转。
阴笑道,“村口不是有个林老头平日里对你不错吗,你去找他借啊。”
他嘴里的林老头是几年前逃难到村子里的,听说无儿无女一直一个人生活。
几个月前自王兰来了村子里,一向不善言辞的林老头就总是隔三差五去许尚文家。
不是今天借点柴火,就是明天借点米面,还时常帮助腿瘸的王兰干些重活。
林老头虽然不富有,但却言而有信,偶尔手头宽裕点还会多还。久而久之,村子里的人也都愿意把东西借给他。
后来,王兰随着许尚文搬到了村子外,不过林老头还是会刻意绕开几户近的专门找王兰借。
一来二去村子里就有人悄悄传了闲话。
某次,村里要翻盖开会的祠堂。一户须出一名劳动力,
许母病重,许尚文要备考,王兰便瘸着腿强行上了。
然而这些都是体力活,她的腿没多久便吃不消了。
林老头见了,心疼地上前搀扶她在树荫下坐下,主动承揽了属于她的活。
其他妇人见了,三三两两在背后议论开了。
从来都只有她戳别人脊梁骨,还没有被人戳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