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低着头,斜眸看了苏楠一眼,没有作声。
两人起身,苏楠躬身回道,“回太守,此人……正是小弟明媒正娶的妻子。”
如今他们还没正式和离,说到底名义上她还是他的娘子,而他,也还是她的相公。
叶知秋将鞭子收在掌心,抱拳道,“小女叶知秋,见过太守大人。”
楚南辞赶紧伸手将她扶起,“一家人何须行此虚礼,去年你们大婚,恰巧小弟那段时间公务缠身,便没能亲自登门祝贺,实乃遗憾。姨娘不止一次在书信里夸赞嫂子,今日一见,果然是女中豪杰。”
“祖母谬赞了。民女乃一介布衣,不过是看不惯有些人明明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干着吃人的勾当。扒百信皮、饮百信血,草菅人命、贪赃枉法,无恶不作无所不用其极,所犯之事简直罄竹难书。”
说着看了一眼薛冠玉,“如此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她话里话外,无不在讽刺薛冠玉,而在场之人也都听得出来,薛冠玉便是她口中那个吃人血馒头会遭天谴之人。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全部都聚在了一起。
此时的薛冠玉早已汗流浃背,内心慌乱不已。恨不能立即将这个扬言手里掌握着他所有罪证的女人,给弄死。
可如今她有了太守做靠山,再想动她怕是就难了。
虽然他不清楚她手里到底有多少他犯案的证据,可光是他在密牢对她动私刑这一项,就足以让太守定他的死罪了。
薛冠玉赶紧起身,对叶知秋笑脸相迎,态度与之前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解释道:“少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柳县一向太平无事,从来没有什么贪赃枉法滥杀无辜之事。想来是上次小的误将少夫人错认成了杀害朝廷命官的凶手,让少夫人在牢里平白遭了罪,这才对小的有了误会。”
太守冷眼看了薛冠玉一眼,“误会?险些闹出人命,一句误会就能了事?”
厉声道:“我有叫你起来吗?”
薛冠玉一愣,吓得赶紧将头缩了回去,跪回原处。
连连欠身赔礼道,“少夫人,上次是小的愚昧,被奸人给蒙骗,才会错将您当成凶手给捉拿归案。还请少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这一次。”
叶知秋轻哼一声,不屑道道:“薛县长行此大礼,民女可受不起。刚才还一口一个本官,如今却一口一个小的,薛县长还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啊。”
薛冠玉额间冷汗直流,愣在当场,尴尬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规规矩矩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