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儿嗔怒地瞪了林不弃一眼,赶紧取一枚火荔果,缩回玉手。
林不弃也取了一枚,眼神很无辜,真是意外啊。
一只果盘,两个人同时伸手,不是很正常?
姜琴儿不再理他,沉静如水的凤目望向罗玉心:“怎么了?”
罗玉心不得不揣测两人是何种关系,同时因为林不弃的意外存在,在家中准备好的哭诉戏码当场就唱不下去,她必须应变新形势,刚想张口……
“这事我知道。”林不弃抢答,既然遇到,肯定不容罗玉心兴风作浪,待姜琴儿的目光扫向他,才续道:“最近学院出了点事,死了个太傅府派出的奸细。”
“什么奸细?!”罗玉心闻言,怒道,“李安歌杀了人,你还想往死人身上泼脏水?”
她一见到林不弃果然从中作梗,内心既恼怒又觉不妙,同时也还是心存侥幸,即便林十七跟姜琴儿关系不错,以姜琴儿的性格,未必就肯听他一面之词。
只是她并没有反应过来。
林不弃话中的重点是“太傅府”,而不是奸细。
“李功?”姜琴儿娥眉挑起,前后印照两人的话语,罗玉心的过激反应,让她旋即猜出“奸细”是谁,同时也明白林不弃话中的重点,是想说这是李家的家事。
“琴儿姐,这些天我委屈死啦……”
罗玉心顿足,抹着眼泪,而后愤然指责,道:“李安歌看似纯良谦逊,实则奸恶狡诈,她早看李功不顺眼,便隐瞒突破灵师之事,将他骗出学院,残忍杀害……”
林不弃吃着灵果看戏,听着罗玉心颠倒黑白。
“李功不是二重武师?”姜琴儿沉声道。
“李功是她家的侍卫,怎会对她有防备之心?”罗玉心哭道,“况且她与李安桐不和,只是表象,这次是李安桐事先埋伏,他们兄妹二人联手,公然违反学院条例……”
林不弃觉得妥了。
罗玉心不提李安桐,姜琴儿都未必肯为她出手。
她一提李安桐,姜琴儿就绝对不会出手。
估计是因为李安桐打了她,昏了头。
而罗玉心口中的“侍卫”,其实和他的“太傅府”,有异曲同工之妙。
姜琴儿果真眉头深锁,片刻才轻叹一声,那沉静的眸光,看向罗玉心道:“此案多半为太傅家事,以我身份不便置喙,你与其虽有故旧,也实不该这般牵扯过深。”
“琴儿姐……”
罗玉心不甘、不服。
李功是李家的侍卫,李家便能随意处置打杀?
他们这些普通人,因天赋成为修行者,到头来只是家族的玩物?
而她为姜琴儿做了许多杂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换来的,也只是一句:我劝你少管闲事?
“你别怨我。”姜琴儿察觉她的抗拒,提醒道,“你若徒生事端,会招惹祸事,假使我为你出头,你在学院虽可保无虞,可你想李安桐是何人,他能饶你回家?”
“我……”
罗玉心原本对姜琴儿还有些怨怼之心,闻言果真花容失色,浑身冷汗淋漓。
姜琴儿说得没错,即便肯为她出口恶气,也只是在学院的规则之内,主动挑战李安桐,揍他一顿,什么事情也改变不了,还会使她与李安桐结为死仇。
她可听李功说过,李安桐欺负别人可以,未必会杀人。
你弱还反抗,他必是睚眦必报,必除之而后快!
以前她还不怎么信,因李功同样说过李安桐恨之入骨,而他却没死。
前几日,或现在经姜琴儿提醒,她才完全相信李功。
李安桐在等待时机,等着李功向李安歌出手,坐收渔翁之利。
那天对她出手,多半是发泄对李功的恨意。
若她还是念叨李功,不知进退,一定会上他的必杀名单!
想到此处,罗玉心便是顿感脊背冒寒,手脚冰凉。
而后,失落地离开小院。
“其实。”
罗玉心走后,林不弃坦诚相告,看着姜琴儿道:“李功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