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凝在她的脸颊上半晌,又缓缓落在她精致饱满的唇上,然后目光往上,将她小巧精致的鼻梁分毫不差地记在心里,接着又继续在心底勾勒她的眉眼,一遍又一遍。
“怎么办,见了你,本王连战场都不想上了。”
若他能时时刻刻陪着她,该多好,可眼下内忧外患,他怎能置身事外呢。
想起宫里如今的情形,景羿心头也跟着一沉,那里曾经是他最厌烦去的地方,现下看来,他不得不在里头多待几日了。
目光重回到她的脸上,景羿满心的不舍,西北局势不稳,用不了几日,他只怕还得赶赴边境,阿离这边,还是不要打扰她,免得走时让她难过,自己亦是不舍。
低头轻柔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原想着待会儿就走,哪里知道……许久不见她,这一吻下去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陆离睡得迷迷糊糊中,感觉唇上脸上好似有蚂蚁在啃她,于是眉头一皱,陆离想上手挠,却冷不丁摸到个温热的物体。
“嗯?”
她下意识睁开眼,入眼见着景羿近在咫尺那张俊脸时,陆离双眼亮了。
“你回来了?”
属实没想到,陆离这会儿能醒,景羿登时满脸歉意,“是我。”
怪自己太过不舍,一个吻没忍住,倒是将她闹醒了,“对不住,我想着待会儿就走的。”
一听他又要走,陆离登时嘟嘴,“怎么刚回来又要走?”
见着景羿的刹那她满心欢喜,知道他马上要离开时,眸子瞬时暗了下去,双手抬起圈住了他的颈脖,往她侧脸一压,景羿便老老实实贴着她身侧躺下了。
“阿离,京中有要事,临时被召回了,西北战事未绝,本王自是要回去的。”
“哦,那你怎的还在这呀?”
陆离忽然贼笑,惹得景羿心内一阵痒痒,这小没良心的,尽会打趣他。
“好了,待你睡着,为夫便走~”
他抬手拥紧了陆离,目光往下注意到她隔着被子隆起的腹部,眼里瞬时溢满柔光,“阿离,肚里孩儿可还乖巧?”
“嘻嘻,八成像你,平日里可安静了,不乐意动呢~”
她抬手轻柔抚上肚子,静静靠在他怀里,感受此刻无比惬意的时光,岁月静好便是如此吧。
天蒙蒙亮之时,陆离尚在梦里,身侧却已然没了景羿的身影。
辰时一到,朝阳殿前的时钟准时响起,意味着皇帝上朝的时刻到了。
今日如往常一样,见着龙座上又是空无一人,而侧边的贵妃位照常又坐着位熟悉的女人时,众臣脸色俱是不好看。
女子入朝已是有违祖制,何况她还垂帘听政!
饶是如此,见识到此前陛下对几位言官的杀伐手段后,百官亦是敢怒不敢言,她得了陛下允许,忤逆她便是忤逆圣上,一个不小心惹着她,小命指定不保!
众臣不情不愿瞅着龙座旁边的左夕颜,若不是忌惮陛下,他们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女人撕了,因为她,百官如今过的战战兢兢,陛下倚重她,对她很是宠爱,众臣便是对她再不满,也只能心头忍着,却不敢当真撕下脸与她闹翻。
可陛下不听政,却换个女人上朝,这说出去成何体统!就这荒唐的日子已然过去好些天了,朝臣每日对皇帝千呼万唤,奈何皇帝眼里近日只有酒色,心无政务啊。
如此下去,南阳岂不是危矣!
众臣一筹莫展之际,羿王回来了,这日还特地上了早朝。
一见龙座边上的左夕颜,景羿眼神一凝当即看向她身后的刘公公。
“陛下呢?”
“回,回王爷,陛下今日身子不适,说……说早朝今日就不来了。”
刘公公小心瞄着景羿,深怕这位冷面王爷心里一个不爽当场发飙了。
陛下属实太不像话了,日日在乾阳殿沉迷酒色,如今搞得朝臣怨愤。若是以前如此任性也就罢了,这会儿羿王殿下出现在朝阳殿,这摆明了就是来督促陛下的!
偏偏陛下不嫌事大,仍旧我行我素只顾逍遥,这羿王可不比朝臣,平日里向来对上朝不上心,今日特地前来,只怕不见到陛下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一见刘公公支支吾吾,景羿立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展宏毅铁定又在乾阳殿喝上酒了!
“陛下若不来,政事谁管?”
他定定看着刘公公,那双冷眸此刻犀利无比。
“这……”
“陛下身子不适,刘公公不是已经回禀过了?羿王不会连陛下龙体都不在意,想强逼陛下上朝吧?”
左夕颜漫不经心揉着小指上的护甲,淡淡扫了眼站在百官之首的景羿,眸中闪过不屑。
从前对他余情未了,她曾无数次想着讨好他,可慢慢的,一切都变了。
在他亲手废了自己的武艺后,在他一次次对自己冷心绝情后,她便对他再无期望。
皇帝的多情,喜新厌旧,已然让她在后宫尝尽了苦头,如今在她心里,权势大过一切。
人心会变,曾经口口声声爱她入骨的陛下,转眼便能入了别的女人的怀,皇后,丽妃,云妃,这几人他哪个不爱?
后宫的女人千千万,她有多少个如花似玉的年华去争?
妄想独得帝王恩宠,倒不如实实际际将大权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