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本宫是贵妃,你想杀我不成!”
她怔怔看着景羿的背影,隐在袖中的手隐隐颤抖着,若那剑再偏上半分,她此刻已然没命了!
但见那背影逆着光,伟岸的身姿挺拔依旧,明明看着那样风仪玉立,口中说出的话却冷若寒霜。
“再有下次,本王长剑出鞘之时,便是你命丧黄泉之日。”
他人影一晃,殿门口便只剩下刺眼的白光,门口的侍卫低头愣愣看着自己腰间那空空如也的剑鞘,半晌才抬眼望向那人远去的背影。
羿王方才出手极快,到如今他亦没弄明白,自己那长剑是何时被王爷拿到手的。
……
乾阳殿内,皇帝依旧拎着酒壶醉生梦死。
从进殿到现在已然一盏茶过去了,景羿一直面无表情坐在一旁,麻木地看着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帝,被区区果酒诱惑到不能自拔。
“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可有丝毫遗憾?”
“遗憾?阿羿说笑了,朕如今逍遥自在,何来遗憾。”
龙榻之上,展宏毅眸色迷离,俨然是个标准的醉鬼。
景羿看着头疼不已,“你让左夕颜上朝听政,奏折文书也一并交于她处理,是真想将江山拱手让人?”
若是如此,他倒真是对他失望彻底了。
自他昨日回朝已然两日,而这皇帝却整整醉了两日,他在时亦是如此,不难想象,此前无人约束,他的放纵程度更是令人发指。
眼见他一心只想着喝酒,景羿不免暗暗生疑,普通果酒而已,何以会让他如此沉迷。
正想着上前将那酒查探一番,刘公公手持一页书信神色凝重从殿外赶来。
“王爷,西南急报!”
景羿抬手接过,看清内容后,原就冷硬的侧脸此刻更显冰凉。
果然如他所料,西北战事僵持不下,南召趁势出兵了。
如今朝中混乱,陛下不勤政事,偏偏南召此时发难。
瞬时满心的无力感袭来,景羿忍不住长叹,“陛下,若您再不觉醒,靠臣一人,南阳危矣。”
陛下此时犯糊涂,战事不上心,政事亦不勤,一心自己逍遥享乐,他景羿虽手握重兵,可无论如何也无法两头兼顾。
西北,西南两头的战火一起,又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遭难了。
景羿沉着脸静默了许久,见他仍是雷打不动抱着酒瓶,心里已然对他失望透顶。
锦袍一撩,人已出了乾阳殿。
宫门口此时唯有侍卫若干,景羿出来时,向南正巧从宫里另一头跃了出来。
“王爷!”
一见景羿出来,向南刚忙迎了上去。
景羿淡淡扫了眼,“如何,可有查到什么?”
向南立时无奈摇头,“那炎啸似是有所防备,这几日都见不着人,云妃那里,更是半点动静也无,暂未发现异常。”
此前王爷曾命他暗地里监视过云妃,奈何那人平日里看着正经得很,半点破绽也不露。
此前听闻炎啸半途对王爷截杀,他更是诧异不已。
这两日奉命暗查,却是一无所获。
“他与云妃有染,可为何与王爷过不去?”
景羿缓缓摇头,“不管他意欲何为,有一点很清楚,有人想乱了南阳。”
截杀碰巧在自己回京中途,此等机密,除去宫里、营里,没人清楚,炎啸却偏偏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与云妃关系匪浅,那女人看着安分,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作为北疆唯一的公主,打从来了南阳后便一直默默无闻,除去从前联合左夕颜暗杀丽妃构陷阿离那事后,便再无动静,这属实怪异。
她与阿离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炎啸与他从无过节,因何又要半途对他截杀?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不相干,却不由让景羿细思极恐。
那云妃显然不似表面那般无害,无声无息在宫里蛰伏,偏与炎啸关系甚密,这两人间若无什么联系,他确是不信的。
“传令黑羽卫入宫盯着,陛下这边,也不知要胡闹到几时,且先命人看着。”
“是~”
向南身形一闪,人已掠出老远。
景羿原地伫立片刻,遥遥望着远方忽的长长叹了口气,如今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山雨欲来风满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