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抛之脑后,韩睿草草吃过饭,躺回榻上忧虑起来。
弄不到五万钱,轴承就拿不到手,不把轴承卖出去,就没法还清欠栾布的钱,得给他做一辈子的护卫···
沮丧的低下头,撇见脖子上挂着的铜钱。
这两枚钱,是韩若来到这个世界当天,‘前妻’从喜轿里丢出来羞辱自己的;韩睿出于贫穷将之留了下来,没想到其中一枚,居然还在战场上救了韩睿一命!
立功得赏的韩睿虽然依旧贫穷,但也不需要这两枚铜钱兜底了,便将破碎的那枚珍藏,剩余一枚用细绳串着,挂在了脖子之上。
很不幸,这枚铜钱再次成为了韩睿仅有的资产——身上留着备用的几百钱,都被这两天和胡吃海塞花光了!
枕着手手躺在榻上,韩睿把玩着那枚铜钱,唏嘘不已。
“要是在后世,还能拿这钱买张彩票试试运气。”
唉~
叹着气,韩睿看着房梁发着呆。
左思右想,再也想不出什么来钱快的法子,韩睿只好起身收拾一番,就走出房间——预先交的三日房钱在今天到期,韩睿没钱续房费了···
到田曾的住处告别李宣、桑信二人,韩睿便回到了云中城。
刚踏入栾府门口,就见栾布与身边男子谈笑着,春光满面的从府内走出。
“诶?是你?”
居然是张直?
自直不疑完成使命回长安后,韩睿就再也没有见过眼前这位,原本很有可能成为新任云中郡守的张主簿了。
张直循声望去,见是韩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微笑着朝韩睿微微一礼。
栾布冲韩睿招了招手:“过来,有好事儿告诉你。”
韩睿疑惑地上前,就听栾布对张直道:“晁公那边,劳烦令尊张老大人了。”
张直呵笑道:“栾将军不必客气,今后都是一家人了···”
二人客套着走出府门,张直深深一拜,登上马车离去。
回过头,栾布一脸春风得意的看向韩睿:“有件事儿要你去办。”
韩睿心中一阵吐槽:这算哪门子的好事儿?
对韩睿脸上不情愿视若无睹,栾布拍拍韩睿的肩膀:“毅儿有事要去趟长安,你一同前去。”
沉吟一番,又道:“明日就启程。”
纵是烦闷,韩睿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自己现在是栾府家卫,本来就是干这个的。
韩毅刚从城外打猎归来,刚一进门就听见这几句,顿时哭丧着脸:“祖父,为什么是他?”
两人之间怎么说都有点‘不愉快’,栾毅心中同样不愿意。
此番去长安,栾毅还要装逼骚包呢!
怎么会愿意带韩睿这么一个,和自己不对付的‘护卫’?
韩睿闻言却是邪火直冒:“那感情好,爱谁去谁去!”
言罢,头也不回的朝院后住处走去。
栾毅喜笑颜开,回头看向栾布:“祖父你看,他自己也不愿意,要不就换个人吧?”
话音刚落,栾布蒲扇大的巴掌就扇在栾毅头上:“你当此去是为何?”
“还想带着你那帮门犬走狗,把老子的脸丢到长安去不成?”
栾毅顿时蔫儿了,只好低着头任由栾布喝骂。
栾毅的老爹从院内走出,走到栾布身边,低声劝道:“爹,毅儿还小,何必如此苛刻?”
栾布顿时怒如疯牛,咆哮道:“给老子闭嘴!”
“要不是你这混账,毅儿会如此顽劣?”
动怒过甚,栾布后背还没好彻底的伤口一阵刺痛,额头冷汗直冒;脸色却因怒意而通红!
每每想起这个没用的儿子,栾布都深觉家门不幸;好在孙子还算出息,如今却也有要被他爹带坏的趋势了···
看看今天,张直登门拜访,多大的日子?
特地从长安赶来,就为了商讨栾毅跟晁错之女的婚事。
栾毅倒好,一大早就溜出去打鸟去了!
这也就算了,打猎勉强也算锻炼武艺,对栾毅将来的发展有好处。
但是,栾布绝不允许自己寄予厚望的孙子,变成他爹一样的纨绔子弟!
都特么五六十的人,儿子都要娶亲了,还整天流连于花街柳巷。
栾布都臊得慌!
此番让韩睿负责护送,栾布能不知道孙子不愿意?
要的就是他俩之间有龌龊,这样韩睿才不会和孙子同流合污,为其遮掩。
这番苦心,居然只换来栾毅一句‘换个人’,栾布感觉自己很受伤。
听着栾布苛责之语,栾毅顿觉面颊臊红,低声糯糯道:“祖父,孙儿知错了···”
咬咬牙,终是叹了口气:“护卫人选,旦由祖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