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为何如此说?有兰郡主已经嫁去罗国这么多年,臣下没有一天是不想郡主的。”
“那你可知道姑姑她今日会回来吗?你可有写信过给她?”
王宴郎沉默了,她不敢告诉纪有微,其实有兰郡主君兰卿她已经死了,她是永远不会写信给自己的,就算自己写信过去,她也永远不会回了,因为她已经死了,其实王宴郎心中也在赌,那个芍药小姐是否真的是有兰郡主。
“你为什么不说话?”
纪有微在进入兰汀之后就不是很乐意呆在这里其实这个宴会就是办给自己的母后看的,他哪里喜欢在这里呆着,从来都是亘古不变的,每年的太后诞辰,哪一次不是唱戏作舞的小一点意思都没有,只是这一次请梨花戏院过来只是遂了他母后的愿望罢了,不然今年又是从前那些个……
这些年的宴会上他都是力不丛心,呆在上首都是把玩着一些新奇玩意,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纪有微身上一直佩戴着一个鹅黄色的荷包,上面绣着兰花。
这个荷包便是纪微澜的楠木盒子里放着的这上面绣着的不仅仅是兰花还有有兰郡主的卿字,这是他的姑姑送给他的父皇的,只是比起他的父皇他更喜欢他的姑姑。
姑姑走后,他的父皇也去世了,从此之后这个荷包就挂在了他的身上,代替姑姑陪在他的身边。
纪有微来到这儿,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他的姑姑有兰郡主君兰卿会不会来,每一年他都会在兰汀特设一个特殊的位子,留给他的姑姑。
今年果然与往年一样,都是令人失望的,他的姑姑还是没有来,还记得每一年每个月他都会写信寄到罗国去,上面都署名写着有兰郡主的侄子纪有微,可是没有一次信回来过。
“王二公子,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从前可有寄信给姑姑过?姑姑可有过一封准信?姑姑可有说过要回来?”
王宴郎始终没有讲话,他的神情很是隐忍,纪有微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姑姑也没有回他信。
纪有微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姑姑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回来过,甚至连看他都不愿意,为什么父皇走的时候姑姑也没有回来为什么不回他消息,为什么连一封信都没有。
紫衣嬷嬷坐在席座上,她的眼眶中又凝起了眼泪,可是始终没有留下来,她也想她的兰卿好好活着,她也想她的兰卿能回来看看她,可是一次也没有,她手上那个本应该送给兰卿作嫁妆的金镯子夜回到了她的手上。
王宴郎走了出来,走到了兰汀的中央,这时候这正中央的戏子并没有上来换戏,但作奏的人儿还是在原地。
王宴郎就这么直直跪了下来,给上首重重磕头几次:“圣上,你可知道郡主当年为何不回来?”
纪有微听到这话猛地从自己的席座上站起来:“孤若是知道那便好了,你可知道实情?”
“圣上,臣下若是说出实情,请圣上莫要怪罪!”
“不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你告诉孤,孤就不会不遵守诺言!”
王宴郎又是就着地磕了几个重重的响头:“圣上!其实当年郡主不回来是有他的理由的,上一任圣上下的圣旨中明确写着有兰郡主嫁到罗国之后,永生都不得回来,除非罗国亡……”
“郡主当年看着那圣旨每日以泪洗面,可是却丝毫没有作用,郡主也不是没有请求过当初的圣上,可是他不同意,若是郡主在这个时候回来了,郡主是不能活命的……至于下了这道旨意的上一任圣上早就把监视郡主的人给雇佣好了……”
“碰!”
酒樽被纪有微摔落在地,纪有微脸上满是悲嘁,愤怒,他难以形容这种感觉,一种怒火攻心的感觉上了来。
“放肆!”
纪有微不敢相信他的父皇会做出这等事来,那是姑姑啊!是他最爱的姑姑啊!也是他父皇的妹妹不是吗?
在纪有微的认知里兰卿就是纪微澜的妹妹只是被纪微澜寄养在了君府罢了,至于为什么,那肯定是为了保护他的妹妹,可是纪有微不理解,为什么他的父皇要这么做?
纪有微坚信自己的父皇是不会做出这等事的,他认定了是王宴郎在说谎。
“圣上!臣下没有说谎!臣下的手里有那封圣旨!”
王宴郎说着便从自己的胸襟中拿出了这明晃晃的圣旨,他记得这封圣旨,从当年起就一直保存在他这里,还是完好如新,没有一丝破损。
上首下来的人把他手里的圣旨拿上去了,纪有微拿过那圣旨,瞧了许久许久,他不知道此刻是该拿什么神情去看王宴郎,他心中那种悲伤的感觉愈发明显。
邵太后坐在后面看着这些,她只觉得很是悲凉,有兰郡主君兰卿的这一生都活的很是悲凉,原以为她在这深宫中已经很是悲凉了,在有兰郡主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纪微澜是什么打算。
他都可以把那些明明有婚配的女子强加下令进宫来,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就算有兰郡主能回来了,回来之后她还真的能活命吗?肯定是不能罢……
当初那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与她的表哥早就回不到从前了,表哥青灯古佛伴终生,而她高位之上独一人。
有兰郡主和亲的那天,她其实有隐隐约约猜到一点纪微澜到底是想做什么,没想到竟是这般……
邵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宴郎若有所思,看他那神情明明就是绝望悲伤,是一种心死的感觉,就如当初她进宫的时候。
其实有兰郡主君兰卿真正已经死了罢……
在那条和亲的路上被纪微澜派去的人杀了罢,她哪里不懂纪微澜是什么想法,不就是利益熏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