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陆小爱望着隐藏于黑暗中的曾追忆,淡淡的月光下……她能隐约看到他的脸庞,他那双眼睛……不知为什么充满了忧郁,她还看到了……眼泪,那种伤心又开心的泪,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也只是光知道问自己的奶奶。
下了台阶,她过来问曾追忆:“忆大哥,你有看到我奶奶吗?她去哪了?”
陆小爱的开心一问,迎来的……是曾追忆的讷讷回答:“……奶……奶奶……她……走了……”
“呃?”陆小爱瞳孔一缩,周身一震,整个人一下掉入了深渊般,左手拎着的红桶已经抓不稳地掉在了地上,她眼眶迅速一湿,吸了下鼻子,她以为自己刚幻听了地咬了下牙打着笑问:“……什……什么意思?忆大哥你在讲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明白?你刚刚说什么了?”
曾追忆知道陆小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他还是要说:“小爱,奶奶……昨天晚上心脏病发作了,没有来得及回房间拿药,所以……奶奶……在今天早上8点我发现并送往医院的时候,已经抢救无效死亡了,今天……你叔叔刚办完你奶奶的葬礼,我……”
“不要再说了!”陆小爱受不了地打断了曾追忆的话,双手捂着耳朵:“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在骗人!我奶奶还活着!我奶奶不可能离开我的!你在骗人!”
说着,陆小爱马上折身上了台阶,过来平房门外直拍敲门了,撕心裂肺、痛哭流涕地喊着自己奶奶的名字:“奶奶!奶奶!我已经回家了!小爱已经回来了!您把门开开好吗?您不要不要我呀!我会乖的!你不要我了我会好难过的!我只是离开了您短短3天而已!如果您不想我去中考……您可以叫我留下来照顾您的!我可以不去的,这样就能省下300了,可以给你买点好吃的,还可以攒着以后给您买药,奶奶,把门开一开好吗?奶奶……我回来了呀!”
陆小爱已经没有力再站着了,人一点点往下滑,直到坐在了地上,可她仍在敲着门,仍相信她的奶奶在家里,人没有走,她不相信她的奶奶就这么离开了她,无力的字……从她口中出来……多么的绝望:“奶奶,您说要去看一下大海的,您说过要亲自去看一看蔚蓝的海水的啊,您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骗子,您食言了,奶奶,做人不能这样,不能骗人呐,这是您教我的,可您……为什么不以身做则呢?”
曾追忆走了过来,步伐蹒跚,他上了台阶……过来陆小爱的身边时……并没有将她扶起,他望着在哭泣的她,好无助、好茕茕孑立、孑然一身的,即使环境再黑再暗,他还是能看见她那在黑暗中似珍珠般闪闪发光的泪,一道一道如刀子一样滑下脸颊,刺痛着他的心脏,他蹲下来把手揽放在了陆小爱的肩上,安慰着正流泪不止的她,平和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小爱,不要伤心了,奶奶她一定也不想看到你伤心,奶奶一定希望你快快乐乐的,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你不能让她失望,知道吗?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