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杨瑾又说道:“那日我到圣陵,见不但二宝全失,四壁也略有残破痕迹。出陵见一柬帖,乃旧友白谷逸所留。才知穷奇已仗着妖法妖鸟,将宝盗走。他受东海玄真子所托,办一要事,行至那里,看出有异,运用玄机一算,才知宝物已失。因知我随后必去,特地留柬代面,并嘱速来,他办完那桩要事,或能赶来相见。
我自恃两世修为,灵根未混,又从家师学了金刚、天龙诸般坐禅之法,还有随身的许多法宝,没有熟计深思。一到此,见洞内有数点星光闪动,当是妖尸弄鬼,冒然追去,连破了他两重妖法,和道友一样,由黑雾中闯入内『穴』,杀了许多殉葬古尸。
方觉他们无甚伎俩,谁知那些殉葬古尸早为白阳真人诛戮,并未复生,乃是受了妖法驱使,用作诱敌之计。眼看杀光,忽见榻上古尸坐起,刚发剑光上前,便被穷奇和妖道在黑暗中用颠倒五行挪移**,将小妹困入一个石『穴』之内。更由妖道设坛,将本身元神虚禁起来,脱身不得。
幸而我见机的早,一觉出情势不佳,立时盘膝坐禅,外用飞剑护身。因元神受了虚禁,在石『穴』中虽然受困,还可运用禅功,抵御一时。如出石『穴』,他将镇物行法一毁,便即裂体而死。
一连被困了许多天,昨日正在悔恨,不该冒昧行险,没有深思,听妖道、妖尸谈论,又有几人为神灯所诱,误蹈危境。只因每次来人,他等都要守着当年白阳真人的信约,不过神木、警碑深入,不肯下手。来人看似无甚法力,却都善于隐身,又极机警,稍见不妙,即行隐去。因这一迟延,再略微大意,等到妖道命他们出追,已被逃走。归报来人语声步声颇为细碎,不似生人,以为是山中木客灵『药』之类,初学人形变化,算计下次必来。还吩咐妖党随时留意,务要生擒。
今日正该用妖焰炼那镇物之时,便听他们在说适才来一女子,剑光甚是厉害,已被戎敦、穷奇诱入内『穴』。正商量用极厉害的妖法困陷来人,道友已乘其不意,飞将出来。
按说妖尸有数千年修炼,固不好惹,便是妖道师徒,均非弱者。也是妖道命该遭劫,道友出来时,他正在行法紧要的当儿,道友又是二宝齐施,使得他们措手不及,只戎敦遁走,妖道师徒竟难幸免。妖道一死,妖法无人主持,小妹在『穴』中神光大旺。恰巧道友将他法鼎镇物一齐毁去。元神无制,立即脱身出来。”
凌云凤听罢杨瑾的之言,忽想起崔五姑曾说,曾祖姑凌雪鸿现已转劫,托身在姑苏七里山塘一个姓杨的家中。此女恰好姓杨,看年纪不过双十,却说曾祖姑父追云叟是他旧友,明明是她老人家无疑,不禁脱口说道:“道友既与追云叟有旧,名分已高出云凤数辈。适闻姓杨,生在姑苏,你老人家前生莫非姓凌,名讳是上雪下鸿,五十年前在开元寺兵解坐化的吗?”
杨瑾惊道:“我原姓凌,如今小字凌生,便为的是这一层因果。你是怎生知道?”
凌云凤慌忙下拜,口称曾祖姑,又命两小上前拜见,说了前事。
杨瑾闻言大喜,忙拉起道:“道家不比俗家,重在入门班列,所以你又可算我前生嫂氏崔五姑的门下。你对白道友用那尊称尚可,我已转劫易姓,如此称呼,实有未便。彼此门户不同,你以晚辈自居足矣。”
凌云凤自然不肯,经杨瑾再三解说,方允僭称师叔。
杨瑾虽然前因未昧,道法高强,转世年纪毕竟还轻。见了两小甚是心爱,与凌云凤更为莫逆,互称奇遇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