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终于拨了出去，一声，两声，最后是一个女声语调平静的通知他，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继续打，结果是一样的。

一只手突然按到了他的手上。是宋鸿鸣，“别打了，程队，马上就到了。”

程璟琛抬头看，再转个路口就到了。虽然他一向不信神佛，但是忍不住把所有的神求了一遍，只求那人能安然无恙。

楼门口是凌乱地脏污的红色脚印，带着油漆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程璟琛忍不住胃里抽搐，身子晃了晃，被后边的宋鸿鸣扶了一把。

狭的电梯间里，布满红色的脚印，拖痕，宋鸿鸣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安慰程璟琛，蒋玉瑶也许没事儿。

终于到达29楼，现场惨不忍睹。窄长的走廊里，铺满了红色的油漆或者血液，根本分不开。墙壁上，门上，全是，一片猩红。

蒋玉瑶家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全是红脚印。现场拉起了封锁线，警察进进出出。楼上有好事的邻居从安全楼梯爬上来，伸着头在警戒线外打量。

程璟琛几步跑进去，谢谢地，蒋玉瑶正面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居然没事儿。

保镖和月嫂分别被带到了露台和书房，接受问话。

见他来了，蒋玉瑶眼泪刷一下子流下来，然后猛地起身，可是却又站住了身子，一动也没动，看了他一眼，旋即又颓然地坐下了。

程璟琛的心猛地一沉。

“程局。”分局的同志见市局领导来了，放下手中的工作，打招呼。

程璟琛对着他们点零头。然后两步走到沙发前，“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死。”蒋玉瑶回答地简短。

“是我不好。”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解释，可是看到她的眼神，什么都堵在嘴里，只余这四个字。

蒋玉瑶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是带着审量，似乎从来没认识过他。半晌，兀自笑了。

“笔录你们先跟他们做，我太太情绪不稳定，别刺激她了。”程璟琛心里一惊，跟分局的同志商量。

其实该问的也差不多问完了，大家也愿意给他这个面子，很爽快地答应了。

程璟琛想把蒋玉瑶抱进卧室，却被她一下子推开了手。

“窈窈，外边开着门，风冲，你这个身子不能吹冷风，听话，有什么不满意，你等下找我算账，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看，手都冰凉的。”程璟琛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