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飞办案多年,一见凌文萱的动作,就已明白了她的用意,当下眉头微微一皱,问道:“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凌文萱木然地看着前方,道:“既然事情已经白败露,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其实,这件事情,我丈夫他并不知情,真正的元凶是我。”
唐玉飞勉强笑道:“郡主,你就别开玩笑了,苏先生字体规规矩矩,而您的字体却龙飞凤舞,因此皇城的达官显贵们都说,从字迹上看,您更像个男子,在下虽然只是略通文墨,却也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凌文萱道:“唐队长若不相信我的话,大可以派人拿来笔墨纸砚,一试便知。”
那名黑甲军头领见唐玉飞面有踌躇之色,便走到他跟前,附耳道:“郡主之名,乃是当今圣上的父亲所赐,如果她真的犯了王法,倒会陷圣上于为难的境地,不秉公处理难以平民愤,秉公处理恐怕又要被有心之人利用,说圣上不孝。”
唐玉飞明白,他的话无外乎就是要自己下定决心,便招手道:“来人,取笔墨纸砚。”
办案现场,笔录必不可少,因此只过了一阵,就有一名士兵送来了笔墨纸砚。
凌文萱接过那支狼毫,铺纸研磨,随即提笔写了起来,只见笔走龙蛇,不一会儿蝇头小楷就布满了白纸,规整的犹如列阵的士兵,与唐玉飞之前看到的那些密信中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他神色依旧淡然,他办案多年,各种各样的案件都曾经手过,早就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可远在屋顶之上的凌羽,却做不到这一点,他看到这字迹,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幕后元凶,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最敬重的女人。
正觉得不可置信,忽听唐玉飞道:“既然你说是你做的,而这张纸也正好算是证据,可你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凌文萱嘴角浮现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笑意,随后又消失不见,道:“为了变强,只不过还没等他将功法传给我,事情就已经败露了。”她说的他,自然便是穆清了。
唐玉飞盯着她看了良久,似乎没有发现破绽,便又继续道:“穆清犯的是死罪,凡是窝藏、帮助皆属从犯,一旦被抓就是灭门之灾,这一点郡主不可能不知道吧?”
凌文萱点头道:“我知道。”
唐玉飞露出疑惑的神情,道:“那我就不明白了,郡主府拥有八百府兵,又受我们保护,为什么郡主还要为了变强而赌上自己,甚至家人的身家性命?”
凌文萱道:“在我与丈夫相恋之时,我大哥就不看好我们,不仅说我丈夫日后没什么大出息,还断言我会被他影响,导致修炼难以精进,我不服这个荒谬的言论,一时糊涂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唐玉飞叹了口气,神情颇为惋惜,又道:“虽然郡主证明了自己擅长苏先生的字迹,但小人曾经听闻,黑市中流传过一种能改变人容貌的面具,因此小人斗胆,请郡主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凌文萱凄然一笑,“即便我再傻,再爱我丈夫,也不至于为他顶罪,使凌家列祖列宗蒙尘。”她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不过唐队长是奉命行事,我也不会让你为难。刚才是以字迹定罪,现在便也由字迹也自明身份吧。”
唐玉飞心道:郡主的字迹龙飞凤舞,不仅不太好辨认,想要模仿也非易事。于是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