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柯老师笑笑。

“柯老师，你快到上课的时候了吧？可别让他们等着急了，免得转头又去要投诉你，伺候这群小祖宗可没那么容易。”

沈老师也不知是明嘲暗讽还是善意提醒，柯老师根本不去搭她的茬，只是整理了三两下眼前书本与课案就起了身。

“那我就先去上课了，这节还是作文课呢。”

“作文课挺好，让他们自己看看东西写几行字就过去了，比别的课顺心。”

“可不是，总算是能省点心。”

柯老师难得笑着与沈老师说话，也是难得说到一起去。

她踩着高跟鞋才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躲在桌前的卓萱然。

“萱、萱然同学……”

听她这么一声，沈老师的脸色登时从满面红光转为青紫之色，又如纸般凄白，大起大落也不过才如此了。

卓萱然强压着心中的委屈，绑好了最后一个鞋带扣，才站起身拍拍裙子前的灰尘，勉强自己向柯老师笑出银牙。

“怎么了，柯老师？对不起……我刚才应该马上离开的，但是我的鞋带开了，只好在您的办公室里系好才能走。”

难道她没听到？

柯老师一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未免有些太过大胆了点——智力健全听障无碍的卓萱然怎么可能听不到？

卓萱然虽然是笑着，但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已经憋了很久的眼泪。

再说她没听到，柯老师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太能自欺欺人了点。但是卓萱然好像没有要挑明一切的意思，柯老师索性也选择了装傻。

反正下课后她让监控室把这段监控掐了不就完了？

“那既然萱然已经系好了鞋带，就和老师一起回去上课好不好？”

“好。”

卓萱然哭唧唧的。

回了教室，柯老师因心虚所以哄着卓萱然回了座位，没想到又引起了周围的言语议论，似乎还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制止的。

“她又在缠着柯老师了，真不知道羞！”

“因为她没有妈妈呀，不缠着柯老师还能缠着谁？你们没看柯老师都因为可怜她让她做班长噢！”

柯老师的手脚都凉了下来，她着实是想吼上这些不知分寸的孩子几声，让她们不要再在这里咕哝卓萱然的不是。

可座上坐着的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得罪的了的。

毕竟教职员办公室的监控可以随便掐，教室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