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无比空旷。
以楚铭的感知力。
都能听到许多蚂蚁爬行的声音。
除此之外,里面许多东西也非常陈旧。
仿佛历经了千年时光。
“皇极殿,存世已千载,不管什么都要古旧些。”灰袍老者解释道。
皇极殿。
在世人眼中或许是个非常强大的势力。
在他心中,或许就是存身的这方殿宇。
没有任何值当言语的意义。
然而在楚铭看来,却又有种不同的味道。
“那么,如此说来,你才是皇极殿真正的执掌者?”
“执掌者?你是说殿主?”
“殿主?那他在什么地方?还有皇极殿就剩你一个?”
楚铭负手而立,眼神横掠,不断打量着四周。
“殿主走了,其他人自然也跟着离开了。”
“是啊,现在已经没人了,那么……你又是谁?”
“我只是个清扫此地的杂役,若为方便,楚宗主也可称呼我为帝侍,帝王的帝,侍者的侍。”
“帝侍?不是帝师?”
“帝师是何等样的伟岸存在,小小仆役,哪能及其百万分之一。”帝侍恭恭敬敬道。
“即为帝侍,不知服侍的哪位帝王?”楚铭显得非常有耐心,有种刨根问底的感觉。
“为尊者讳,身为奴才哪里敢随意乱言。”帝侍摇头拒绝。
奴才?
楚铭目光终于盯向对方,沉默少许道:“似你这样的存在,居然仅仅是奴才?”
“楚宗主谬赞了。”帝侍躬了躬身,姿态放的非常低。
摆摆手,楚铭很随意道:“既然皇极殿已空无一人,那么我也该走了。”
本来按他的打算,皇极殿今天很是要出点血。
可现在,里里外外,恐怕连碎银都找不出半块来。
真正是果决异常。
一伺发现不对,立刻远遁千里之外。
半点机会都不给人留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原因则在于,面前的帝侍。
不是对方有什么危险。
而是……
有些东西,一旦沾染上尘光的气息。
总会让人产生那么些恻隐之心。
不忍破坏。
类似于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楚宗主还请留步。”帝侍忽然开口。
“怎么?”楚铭侧过头,眼角余光散出数点森冷。
“先谢过楚宗主恩典。”
帝侍先是躬了躬身,复又抬起头认真道:“只是早年间,先帝曾叮嘱奴才,若有必要时须护持梁氏一脉。”
楚铭没吭声。
帝侍自然也不是想要个回应。
自顾自地说道:“楚宗主仁慈,虽然并未彻底诛除梁氏一脉,不过梁氏根基早晚会被动摇,到那时……”
帝侍虽然未在外露面,可大梁中发生的所有事都有种了如指掌的感觉。
尤其说到动摇根基时,更是有点意有所指的味道。
但楚铭依旧无动于衷。
“蚍蜉撼树谈何易,更似可笑,只是事到临头,总要做些什么。”说到这里,帝侍言辞逐渐带上了点锋锐之意。
“存世不易,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沉默片刻地楚铭终于有所回应。
“本就不死不活,莫不如就此舍掉这具皮囊,倒也算超脱。”
帝侍略显伛偻的身子突地直起。
这一下动作,细不可查。
然而就像一杆压弯的大枪,跳动起来,那种张狂之意,几欲挑裂虚空,动摇星河!
“既如此,那就让我来超度你吧。”
楚铭悠然叹息。
“存世千年,无时无刻不想要超脱,然而蝼蚁尚且贪生,事到临头总是无法狠下心来,今天倒是希望楚宗主能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