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一沉，一把短剑落在掌心。

剑很锋利，指腹抹过剑锋，沙沙的声音和锋锐的触感，凌冽的寒气，让心不由得跟着轻颤。

这么锋利的短剑，这是生怕她死得不够干脆利落是么？

深吸了一口气，将短剑扣在手中。

罢了，人生在世总有这么一遭。坐在青衍的身边，俯身吻在了他的额头上，开始小声地碎碎念起来。

“青衍，我以后……可能不能陪你了。”一双眸子美好而温柔，静静地看着他，伸手，拂过他安静的面颊，“一直都是你在帮我，在护着我。为了我的任性，还将自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是我欠你的，现在，也该还给你了。”

“先前跨进十荒境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的家乡。听说你也是进入十荒境之后，再出来，就一改之前的性子，不再攻城略地，反而主动向人族提出和平协议，提倡两族和平的友好交流。你……是不是也见识过我那个世界？也不知道你在幻境里遇到的是怎么样的事情？可惜，没机会听你讲给我听了。不过……我很高兴。哎……这辈子，跟你缘分不深，两人聚少离多，还尽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能跟你，就我们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争不抢，只要能够在一起，就算只是坐在一起，都好。”

谭巧巧说完，看着青衍的脸，露出轻浅而淡然的微笑。伸手撕了一块青衍身上的雪白衣衫，指尖在短剑上划过，绽出点点血珠子。咬牙，在白色的布上写下带泉水回禹洲城救命之事。再最后，见还留着点空白，反正指尖的血流也是流了，本着不浪费的心态，又补了几个字。——我爱你。

写完，将白色的布片塞进他的怀里。接着抬起手中的短剑，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下。

剖腹自尽吧？虽然比较方便，但好像不是她老家的传统作风，回头尸骨被老家的人见到，只怕还会受到一番嘲讽。剖心自尽？一会要是卡在肋骨上，进不去出不来的，拖个两三日再死，她这死也死得不太值得。至于剁手跺脚的……相传古代有种叫做人彘的东西，就是手脚都剁了塞罐子里养着，看着情况，剁手跺脚的是死不了的。还有听说有个高官自尽的时候是用能放血的那种杀猪的匕首，直接插进腋下。大量的血涌出来而亡的。死得干脆利落，尸体也不用缝合，最好不过。当即握着短剑对着自己的腋下试了试……换了右手换左手……怎么样都做不到自己刺自己腋下，更不要说一把短剑怎么做到干脆利落放血了！

这要死……短剑插进去了不死。她胳膊抬不起来也放不下去，那不是更加痛苦？

那么剩下的只有抹脖子了？

比划了几下，她一直不理解电视上抹脖子自尽的那些女人是怎么做到的。不论怎么比划都不太顺手啊！

算了！

放下短剑，伸手摸起了自个儿的脖子，摸了一会儿，还用袖子擦了擦，争取擦赶紧点，一会下刀方便些……

“你这到底还要不要死啊？”虚空中的声音终于按捺不住，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