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当初为什么出府的?”栾政并不想揭她的短,之前她编的谎话就全是漏洞。当初要不是十万火急,他也不会被骗。
当时,栾大娘子着急忙慌地找到栾政的时候,说栾云岫不见了,好端端的便丢了。还以为是想要去赶集跑丢了。
可那天,外面并没有集会,栾云岫那么一个心疼弟弟的人,怎么会自己跑出去玩而不管栾超呢。
他撒开人马去找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发现已经快死过去的栾超。
他有一段时间,将所有的怨恨都放在了栾云岫身上,觉得是她自己跑丢了,才让他延误了给栾超找郎中的时机。
“云岫是自己跑出去玩的。”栾大娘子到现在还在嘴硬,她坚信栾云岫不会说出来自己离开的真相。
只见江巧嗤笑一声,却看向了门口。
乳母似乎听到了外面说什么,在江巧的目光中跑出来,当即跪下来,“老爷,您明察呀。”
“你这个糊涂婆子,早就老糊涂了。”栾大娘子身边的嬷嬷一把拉住梁妈,“你糊涂的那么厉害......”
“梁妈,您先下去吧。”江巧没想着这会儿把栾大娘子打废了。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即便是都说了,最多,栾政也只是让她禁足而已,不可能因为过去那么久的事就将她撵出门去。
况且,栾琼马上就要议亲了,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利,大多靠的是联姻。他不可能这时候让栾大娘子下不来台。
栾政眸光一冷,见梁妈站起来往回走,这才松了一口气。当初,他再三追问御医,御医才讲了真话,说栾超烧成傻子,是因为烧得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他看向江巧,“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爹,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中间又失忆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大清楚了。”江巧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
而此时,栾大娘子连忙道,“老爷,我以后亲自照顾超哥儿,确保万无一失。”
“那就辛苦大娘子了。”栾政看了看江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确实,现在只有栾大娘子应承上亲自照顾栾超,这才是最让他放心的事。
毕竟,若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欺负栾超,他便绝不会饶恕的。
没到晚上,栾琼便哭哭啼啼的搬进来了。
随她一起来的还有几个贴身丫鬟和粗使婆子。
本以为这里一定是干干净净的。
却没成想,走进正房便看见打扫的一半的房间在那里敞开着,她不悦蹙眉,“这是给人住的么?”
“超哥儿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江巧气定神闲地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眯着眼睛回了她一句。
闻言,栾琼都要气死了,“你们快去打扫,我晚上就要住。”
说完,有郁闷地看了一眼江巧,“你的房间在哪?”
“我的房间是这院子里之前的杂物间堆出来的。你要是想换,现在就换。”她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见到她这样,栾琼的脸色却不好了,“你以为我傻呀,我才不换呢。”
说完,扭过头,对丫鬟婆子们歇斯底里的叫道,“还不快去收拾?”
众人便去忙碌了。
栾琼睡觉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江巧则是跟灵珊一直在清点栾超房里被春桃他们拿走自己私用了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栾琼早早的起来去请安。
见江巧房间门紧紧关着,冷哼一声,“半点恭敬之意都没有。”
说着,就看见江巧从外面回来,开心的笑着,对她道,“起的还真是早。”
这一大清早的,栾琼觉得自己已经很积极了,却没想到她居然更早。
走进栾大娘子院中,此时栾政已经上朝走了,只见中厅里跪着一屋子人。而坐在上首的栾大娘子扶着额头,“就按我说的去办吧。”
一时间,求救的声音多不胜数。
栾大娘子摆摆手,气呼呼地道,“把他们嘴都给我封上,发卖给人牙子。”
“求大娘子开恩,我们知道错了!”三个人叫喊着,哭闹着,被当即封住嘴巴。
栾琼不可置信地上前,看着眼前的场面,愣了愣,“娘,怎么了?”
“哼......”栾大娘子冷哼一声,“我还当栾云岫还是几年前那个草包呢。没想到,才回来一日,便给我来了个釜底抽薪。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能耐。”
“娘,她就是个野丫头,别跟她一般见识。”见栾大娘子气的发抖,栾琼连忙宽慰,“她不就是抓到了克扣傻子用度的把柄么?您又不是没按时给他们发放。只不过是丫鬟们的自作主张。”
她说完,栾大娘子稍稍欣慰了一些,“话虽如此,可现在你爹还跟我不说话呢。”
“爹就是心疼那傻子,没事,您好好待他。用不了几日,爹又一如从前一样对您了。”栾琼说着,贴近栾大娘子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现在傻子在您眼皮子底下,那不是拉拢爹心思的最好时机么?只要您对他好,爹还不是乖乖对您好?”
听了这话,栾大娘子宠溺地勾了一下栾琼的鼻子,“小机灵鬼,怪不得你爹喜欢你呢。要是我是他,我也喜欢的你不得了。总比那冷冰冰,硬邦邦的贱人强。”
“大娘子。”说话间,栾超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梁妈,见到栾大娘子,梁妈便戳了他一下,他便乖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