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么,都喜欢玩。在我这里玩一玩也挺好的。”王姨娘走到吃个不停的超哥儿跟前,“我院子里冷清,超哥儿来了,还热闹些。”
王姨娘膝下无子,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难怪能把院子收拾的这般雅致。把日子过得如画一般。
既然都这么说了,江巧也没话说了。
说的重了,会觉得她当姐姐的管的太宽。故而,便也不说了。
叮嘱梁妈几句,便离开了。
梁妈看着江巧离开的背影,长呼一口气,扭过头来,有些不自在地对王婆笑了笑,“不放心呢。”
只见满脸皱纹的王婆叹了一声,“我们都是做下人的,主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说着,不住地看梁妈的脸色,见她面色忧愁,便是拉住她的手宽慰她一句,“大妹子,你也别难过,咱今儿就多喝几杯,喝痛快了。”
王姨娘似乎很是纵容下人,自顾自坐下来便对他们道,“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了,你们去吃你们的吧?”
“这才几时?怎么就吃饭了?”梁妈诧异一声,已被王婆拉着往外面走去,“我们院中向来随意。今儿早上姨娘吃的迟,中午便省了一顿,这会儿才饿了,就这会儿起菜了。别大惊小怪的。这不是正好么?咱们去后面喝一杯。”
说着,便钳着她往外面走去。
“超哥儿呢?”梁妈不放心超哥儿在这里,即便她心里很清楚,超哥儿是装傻。可是,王姨娘一直都是个迷,她不能不防。
可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啊。她犹豫着,就听王婆道,“超哥儿在这里,这么多丫鬟伺候着,不怕。等会儿你吃几盅过来瞧,保准吃好喝好的。”
王姨娘也连忙搭腔,“这几年你辛苦了,我没有本事,不能为你分担一点。现在好了,你能随意进出,去跟他们喝一盅,我来看着超哥儿。”
主仆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着,梁妈心动地看着超哥儿,对他道,“你乖乖听话,我等会儿就回来。”
嘱咐一番,王婆便拉着梁妈去了后面。
到了后院儿才发现,早已摆了一桌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席面,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梁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感叹一声,“你们这排场大呀。这么大的排面,我们院里都没有过呢。”
“瞧大妹子说的。”王婆推她一下,“我们平时的吃食上不了台面。这是专程为你准备的,来来开,喝一杯。”
梁妈凝眸看了王婆一眼,这才问,“怎么?你是有事求我吧?”
“你现在离得老爷近,到时候替我们姨娘美言几句,我们姨娘断也不会亏待了你的。”王婆挤眉弄眼地说着,端起酒杯来,“这杯我敬你。”
梁妈被抬举到了天上,说话都恭敬的让人不自觉舒心不少。
“我就是个小角色,谈不上替你们美言。能说我尽量说。你们也别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梁妈已经被夸的膨胀了,一杯一杯的倒酒,那都是来者不拒。
她仰头喝着,几个人轮番轰炸,没一盏茶的功夫,便开始说胡话了,“我告诉你们,我们超哥儿再怎么说也是少爷。别看那几个女儿家聪明伶俐的。到时候还不得超哥儿继承家业,还不得超哥儿开枝散叶么?”
众人撇撇嘴,谁家都不是傻子,能让自家的女儿嫁给傻子?
他们都不信了,可见梁妈拍着胸脯,说的慷慨激昂,他们心里默默地也瞧不起这个梁妈。
要不是栾云岫回来,从洗衣房挖宝一样把她挖出来。
这会儿,谁会看她一眼呢?
王婆笑着道,“可不么,大妹子你的身份那是水涨船高,非同凡响啊。”
“那是。”梁妈哈哈哈大笑几声,当即便载倒在桌上了。
王婆推了推梁妈,“大妹子,大妹子?”
叫了两声没人应,她不屑地垂眸载倒的梁妈,又推了她一下,确保她的确没醒。
才吩咐旁边的婆子们,“轮流看着,醒来找我。”
说完,自己便离开了。
再说另一边。
江巧回到院中之后,便见平时懒得不愿意动的栾琼在院里晒太阳。见她进来,慢吞吞地起身道,“姐姐答晌午的,这是去哪了?”
“都下午了。廊下的猫都睡醒了。”江巧说着,走进自己屋里,搭茬么,也只限于那一句。
栾琼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不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输了,反倒是还在闹别扭,觉得是江巧给她使了绊子。
他们从来都不是朋友,当然,也不能称之为敌人。
毕竟,每次她的进攻都打在了棉花上,不起什么作用的。
江巧呢,懒得对付她。压根就不把她当回事。
这么一来,栾琼就更郁闷了。
她走到江巧房间门口,直接撩起帘子进去,“栾云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什么。”
“你找过来就是为了威胁我一句么?”江巧一边翻看账本,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没想到女人不按套路出牌,栾琼愣了一下,磕磕巴巴才现找问题,“你,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哦?”江巧抬起头来,悠闲地合上账本,“我倒想看看你会怎么样。”
她没兴趣跟栾琼玩这些小打小闹的游戏。
她没长脑子,玩也没什么意思。
江巧现在之所以理她,是因为刚才账本上的一件事让她心里放心不下。
不等栾琼想到应答的话,她已经继续道,“我见你每个月都会从公中支出十两,干什么用了?”
“你管得着么?”栾琼心彻底乱了。
之前不觉得,现在被江巧指出来,就有点不知所谓了。
她的心噗通乱跳。
那些钱是栾大娘子接手栾家中馈以来,每个月都要固定支出的一笔钱。不做他用,就是为了给栾琼攒嫁妆。
“我得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才能继续给你拨钱呀。”江巧明知故问。之前他们给她添堵,现在,她只不过是投桃报李,没什么不行的。
听了这话,栾琼脸色不好了,“你依旧例来就对了。难不成你想推翻大娘子,自己来当家?”
“这可不是。”江巧气定神闲地收好账本,“旧例向来是两例。你娘那是一例,我娘那又是一例。你说,我尊谁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