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青雅是表哥的义妹,就问风青雅,“我表哥真的就是这样?你是他的义妹,想来该比张知道更多。”
张富贵一听,就有点愕然,“义妹?谢凌远这书呆子,还认了一个义妹?他认了风青雅当义妹?这……是真的吗?张富贵眨巴眨巴眼睛,心里还是不敢相信。”
“张,快快带我进去见我表哥。”隐环这里已然迫不及待了。
算来,她已经十二年未见表哥了!
但她马上又懊恼,她看着自己寒酸的衣着,被太阳晒的微黑的手腕,这和身旁的风青雅一比,越发显得瘦弱难看。
隐环不想让表哥失望。
她懊恼方才没问青雅支借一点钱,去街市上买一身新衣裳。
但现在已经到了衙门,说啥已经晚了。
“莫急,莫急。这会儿,谢小四正在读书。这书呆子,嘱咐过的,说他读书时间,一概不许人打扰。我先带你进去再说。”
张富贵看着风青雅,又问了一句:“谢凌远真是你义兄?”
风青雅点头,直接回复道“针对此事,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富贵,青雅姑娘的确是我的义妹。”
青雅听了这话,赶紧往衙门口看。
谢凌远一袭清淡的白衣,发髻随意用一根松绿的簪子挽着,飘然过来,看得风青雅好一阵爽心悦目。
“谢?”
风青雅很高兴,她的眼睛熠熠有光。说曹操曹操到。
“青雅,天色已近黄昏,你怎么来了?”
虽然知道此处站着张富贵和另外一个姑娘。但凌远的眼里,只看得见一个青雅。
“我来,是为了……”风青雅看着隐环,她欲挽住隐环的手,告知详情。
隐环看着过来的飘逸之人,真的就是表哥,看他一举手,一投足,行动之间,无不透着脱俗的俊逸之气,隐环就有些看痴了。
在风青雅的提醒下,凌远也就注意到了隐环,“表哥,我是隐环啊……”
隐环见了谢凌远,眼里露出止不住的爱慕。她想,一别十来年,当时自己还年幼,表哥一定不会记得自己。
她猜得没错。
“隐环?”
凌远听了,就很纳闷,又听这女子唤自己为表哥,更显疑惑。
他就在努力思索。
“谢兄啊,隐环可是咱们楚州青松庄的同乡啊。她说你是她远房的表哥。”
见谢凌远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张富贵也上前提醒。
“表哥,你还记得我家门口那棵枣树吗?你来玩过一次的。”
隐环的心里微微失望。
谢凌远想了想,也就想起来了。
当年那个拖着鼻涕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了大人了。
谢凌远问隐环父母安好?
隐环就忙伤感地回:“表哥,我爹娘于去岁已染疾下世了。临终前,娘嘱咐我,来商城找您。”
听得隐环的父母已经过世,谢凌远心里也很伤感。
他是遗腹子,从没看过自己父亲什么模样,前几年,他刚通过了举人考试,娘就得了胃病,当年就过世了。
与这世间,谢凌远也是孤苦之人。
所以,他能体会到青雅的苦痛。现在见了这隐环,谢凌远更是能推己及人。
“表哥啊……天可怜见,我终于寻到你了。以后,我终于不用孤苦伶仃一人度日了。”
隐环见了谢凌远,自以为有了依靠。
果然娘说的不错,表哥为人端庄稳重,极是正派,不会将自己弃之不理。
“我说,隐环啊,你哪里孤单呢?这不还有我嘛?”
张富贵见自己被隐环撇下了,一下没存在感了,心里头就不大高兴。
这时,风青雅上前对着谢凌远微微笑了一笑,“谢,这下隐环终于有了安身之处了,真正是极好的事!”
风青雅又握着隐环的手,心里替她开心。
“隐环,走啊,进去啊。我屋子隔壁,还有一间空的,不如你就住那里。咱两个当邻居,你来看我,我来瞧你的,也是方便自在!”
这张富贵虽然自认隐环的容貌不及青雅。但心里对隐环还是上心。
隐环听了她这话,微微皱眉,说一切还得听个表哥的安排,她不敢擅自做主。
隐环还是知道张富贵的品行的,并不认为他当了衙师,就会改了吃喝赌骗的坏习气。
如今,既然寻到了表哥了,隐环就认为自己该离张富贵远着一点才好。
“隐环,你能住在衙门里,那当然好啊!”风青雅还替隐环开心。
她认为,谢待隐环就是寻常的表兄妹之情。
谢凌远明白隐环的意思。
但他想了想,便对隐环道:“隐环,你来商城寻亲,孤身一人的,着实也不易。但我的衙门,是办公的地方,你一个姑娘家,住在衙门并不方便。”
“啊?”隐环一听,心里十分失望。
表哥现成的衙门住不得,那自己该住哪儿?
这要看不到表哥,她心里多难受啊!
风青雅听了,有点替隐环叫屈,她想也不想,即刻就道:“谢啊,上回你还说让我住进衙门,你才放心的。怎地隐环就不行了呢?”
此言一出,谢凌远就有点脸红。
他看着青雅,没料到青雅这样直白。
但……似乎青雅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妥。
“青雅……”谢凌远赶忙解释,“你不是有麻烦吗?就现在,我还是希望你能搬进府衙里。”
风青雅微笑。
谢凌远这样关心她,实在让她十分开心,“谢,真的不用。我住在那里挺好,又有药罐儿陪着我。”
“到底……不是令我放心。”谢凌远看着风青雅,目无旁人。
那隐环看出来了一点,眼神瞬间黯淡了,心里也很吃味。
他二人这样一说,那张富贵可不是傻子,越听越觉得二人言谈间的亲密。
“谢兄,你认了青雅姑娘作义妹,竟然也不在衙门里说,可真是会保密啊!”张富贵目光悠悠。
谢凌远就不动声色道:“这是我的私事,也没什么好说的。认了就是认了。”
张富贵见谢凌远又是一副坦荡的样子,心里也不能一下想许多。
还是……往后再看看。
但即便如此,张富贵心里还是诧异。
他以为谢凌远就是一个钻在故纸堆里的书呆子。
可没曾想,他原来待女人是这样贝,至于吗?不过……看着情形,表哥待青雅当真是好。
“表哥……”隐环不甘被冷落,她要插话,“我真的不能住在府衙?”
隐环进了里面,就一路打量,她已经喜欢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