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哭,其实一分是真,三分是演戏。
她知道,听见了她的哭声,很快张氏和风云杏也会听见了。
张氏最恨的就是风青雅。这借力打力的,只会弄的张氏更厌恶她。
果然,张氏和风云杏也就来了。和风云仙寒酸的穿戴不同,张氏却是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儿的,身上的衣裳都是新做的,鞋也是新的。
“怎么了,这是……?谁惹云仙哭呀?”张氏抬着头,倨傲地看着风青雅。
她这一回来,可是立马又拿起当家主母的威风,一会儿命令这个,一会儿命令那个。
反正,瞧谁不顺眼,就骂谁。
张氏吵吵嚷嚷的,命令着仆人,一会儿要给她整理房舍,一会儿又要给她倒茶。
她四处巡逻。见了一个东西不入眼的,逮起下人就骂。张氏很会骂人,骂的那个话那叫一个难听。
张氏一边说一边拿眼瞅着风青雅。
她就是要找茬,就是要给风青雅颜色瞧。张氏的心里很不痛快。
因为她发现自己走了这数月,家里剩下的几个仆人凡事只听风青雅的命令。好像她才是风府的主人。
这更让张氏的心里团了火。
“当然是青雅了。”风云仙故意装的委委屈屈的。
“云仙,你不要怕。你告诉我,青雅她到底都怎么你了?”
张氏叉着腰,拿出一副乡下泼妇的样子,对着风青雅气势汹汹的,两个眼睛瞪的像铜铃,腮帮子更是气得鼓鼓的。
“娘,青雅她嘲笑我,说我衣裳难看。说我穿的比冷霜还不如。”
风云仙更是哭得哽咽。
张氏一听,脸上就有点红。
风云仙的衣裳都是在老家自己穿旧了扔给她的。
没想到,风青雅拿这个找茬。
张氏就不悦了,“青雅,你姐姐愿意穿旧衣裳,那是她懂事儿,知道为我省钱。你要有点良心,你就送几件衣服给你姐姐!我知道,我们这去了乡下受苦,你却在城里过你舒坦的好日子!”
张氏话里话外的都是讽刺。
风青雅一听,真的火了。
本来她还算再忍忍的。
“我过好日子?我哪里过了什么好日子?你们躲在乡下,过着清静的日子,我和父亲在城里却日夜在担心,父亲被关在大牢,受了多少罪?我想了多少法子才将父亲从大牢里救出来?这些,你们知道吗?现在,父亲官复原职了,你们知道又能享福了,所以又跟着回来了,是吧?你们有关心过他吗?”风青雅的心里充满了愤懑。
张氏听了,半点不为所动,更不会往心里去。
她只是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说道:“青雅,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些事儿是我惹起的吗?我受的苦,我找谁说理去?”
“是啊。你受了苦。你没享到福。既然受苦了,干嘛还穿着簇新的衣裳?既有钱做衣裳,那还说什么受苦不受苦的?这不也太假了吗?”
风青雅经历了这么波折,更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风青雅,你要给我搞清楚,我是当家的主母,是你的继母。我这一回来,你非但不叫我,对我行礼,左一个质问我,右一个给我难堪。你还有半点将我放在眼里吗?”
张氏气势汹汹的,今儿个她就是要给风青雅一个下马威。不然,以后她还怎么拿捏她?
“你,不配让我叫你。”风青雅抬起头,面无惧色地看着张氏。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张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风青雅说出来的话吗?以前,这丫头虽然和自己不对付,但当着众人的面还不敢和她这么撕破脸皮,可现在……她……她……这真的太嚣张太目中无人了!这还了得?这还了得?
张氏气得脸红脖子粗,啥形象也不顾了,叉着腰伸手朝着风青雅的鼻子上指道:“风青雅,你不要不识好歹!好歹我是你的继母,老爷的夫人,你见了我,就得叫我一声娘!你不叫我,一点不懂礼节,到底什么意思?”张氏恶狠狠地。
“我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想叫你娘。我的娘早死了。”
“风青雅!我知道你嚣张,知道你跋扈。你要有胆子,就随我去你父亲的床前,你将你对我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爹,我就服你!”张氏这是要和青雅来真格的了。
风青雅就冷笑道:“随便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张氏说完就要拉着风青雅去风丞相的书房。
“娘啊,你干什么呢?”风云杏过来了。
方才,她在一边,已经将张氏和风青雅说的话都听见了。
在风云杏看来,娘这样是给父亲添堵,其实会让父亲讨厌娘。
如果娘真的拉了风青雅去了,那就真的证明娘以前对风青雅装出来的那些好都是假的,也就证明娘从来也没用把风青雅当作女儿看。
到底,父亲还在世呢,她还没出阁呢。她可不希望娘将父亲气死了,然后家道中落了,自己只能嫁一个穷小子,这样的话,风云杏可是要哭死。
她这一回来,就没忘打听太子和凤长吟的消息。家里的仆人过来回,说太子一直失踪在外,生死不知。
三皇子凤长吟因为此前当了司徒景的帮凶,所以现在声名狼藉。
虽然没人过来算账,但这些天儿,自打司徒煜重登上了虞国皇帝之位,凤长吟在家就一直惴惴不安。
凤长吟见过司徒煜,无奈司徒煜只将他当作投机的小人,言语之间多有不屑。
凤长吟本想提醒司徒煜,说这风云国不可一日无君。
既然太子已经失踪,那不如就拥立自己为风云国的皇帝,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