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抢救呢!不能开门!”警察赶紧上来制止,沈听澜跑过去抱住她。
江映月死死拉着抢救室的门把手,声嘶力竭地哭喊:“凭什么他没死!凭什么死的是我妈妈!他该死!是他害死了我妈妈……”
一墙之隔,一间抢救室亮着灯,氧气面罩源源不断地输送氧气,心率检测仪测着稳稳的心跳。另一边却是一张病床,一张白布,一具不再跳动的身体。
为什么好好生活的人死了,为什么作恶多端的人却活了下来。
她不理解,她不能接受。
江映月瘫倒在地,晕了过去。沈听澜一把把她抱起,大喊着医生……
等再次醒过来,她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外面已经天黑了,房间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换下来的婚纱还挂在旁边的沙发上。
江映月拖着沉重的身体坐起来,沈听澜端着一碗粥推门进来。
“你醒了啊。”他脚步很轻,端着刚出锅的粥慢慢走过来,把粥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医生说你太激动了,身体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江映月靠在床头,眼神愣愣地看着婚纱,她想起苏桐还没见过她穿婚纱的样子,苏桐还说要送她婚鞋……仟千仦哾
一想到苏桐,眼泪水像是止不住似的,不断往下淌。
沈听澜看她眼睛都哭肿了,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即使他曾经也体验过一次失去母亲的痛苦,但他知道她们母女俩那么多年相依为命的感情,同他与周眉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何况她们还是生死之隔。
“映月,你得好好保重身体,江家还有江叔叔,还有你弟弟江川,你不能垮下来。”沈听澜想要用她长姐的身份给她一点力量,让她不至于再昏过去。
江映月的情绪似乎是平静了一些,胡乱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江叔叔怎么样了?还有江川,他还在学校,他知道了吗?”
沈听澜从旁边拿了张纸巾,在她眼下轻轻按压,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天气严寒,她的鼻子脸颊也擦破了皮,沈听澜小心翼翼地帮她擦着眼泪。
“江叔叔在殡仪馆守着,江川那边……这几天在考试,江叔叔打算等明天他考完再去告诉他,明天等江川过来,办完遗体告别仪式,就打算去把遗体火化了。”
遗体火化……听到这几个字,江映月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她强忍着忍不住的眼泪,点了点头。沈听澜喂她喝了粥,在沈听澜的安抚下,她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几乎整晚都在做梦。她梦到儿时和苏桐在一起的时光,梦到苏桐和江兆民结婚的回忆,梦到苏桐抱着还是小婴儿的江川,把江川放在她怀里,笑着对她说她要做姐姐了。
一切美好的回忆突然被一片黑暗笼罩,所有的记忆突然变成碎片,在她面前消失,她想要留住那些美好的东西,可她像是被困住了一样,跳不起来,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越来越远。
“不要……不要走……”江映月在睡梦中流着眼泪。
沈听澜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安抚着她。
“别怕,还有我在呢,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蜷缩在一起,整个人缩到了沈听澜怀中,慢慢平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