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桑想起自家那些自愿留下的忠仆,有些担心道:“你可听说我家里的那些下人怎么样了?”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你们家的下人。“聂良把她额头一点道。
“我可是听说官兵一围,他们便四散逃跑了,全是群没良心的东西。”聂良砸了砸干板床道。
熙桑却噗嗤一笑道:“你可真是奇怪,跑不是正常的吗?要是换做是我,也会跑啊。别人来抓我,难不成我还把手往前一伸说,来吧,来抓我吧。”说着她做出手一伸的动作。
聂良让她这动作给逗笑了。“你倒是个好主子。我要是你家的仆人,准高兴到天上去。”
“那是。”熙桑得意洋洋道。
聂良一脸怜爱看着她道:“这重犯监狱有几百人把守,且我爹把他的影卫几乎都派来看守你了,想突围恐怕不易。我暂时还想不到救你的法子来,你可有什么法子?”
熙桑摇摇头道:“我先喝个解药再说吧。”
说完便把这胳膊粗,一手长的筒子抱在手里让聂良帮她取了盖子。只见竹筒内有一份信,还有一个更小的竹筒。她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这要是一整筒全是解药,未免有些太多了,我又不是牛,哪儿能喝得了那么多?”
她再用两只手倒出那更小的竹筒出来,让聂良帮忙打开盖子,没有任何犹豫,咕噜噜把药水喝完,也不怕这次是另一种毒药。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现在已经这样了,能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呢?
她吐着舌头道了声好苦,这才慢悠悠拿出信来,让信背着聂良开始读。聂良伸长脖子想看。
她摇摇头道:“不可以,隐私。”
聂良做了个无语的表情道:“没良心的家伙,要不是我,你能读到这信吗?”
但见上面写着:“熙桑,对不起,我不配当你的小弟。聂王的影卫抓走了我娘,威胁我必须这么做,否则我娘就会有生命危险,我不能不孝。那毒药我也不知是什么制的,是王给我的。解药我也不知有没有用,是找郎中开的,若是有用就最好不过了。也能抵掉一些我的罪过。”
读到这里,熙桑心想,感情刚才那么苦的药可能白喝了。
“我知道你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但我会尽力做我能做到的事,来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白桃我已经带回了家里。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那些百姓你就不用担心了。若日后我强大起来,定会帮你把那件事完成,我保证这次决不食言。在此之前,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我还年幼之时,我爹带回来一个很漂亮的宝石,他说那是他在收敛一具尸体时找到的。他告诉我,他发觉这宝石有伤害对自己有恶意之人的功能。他把宝石便送给了我,希望宝石可以护我平安。这些年,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你扮作男子之时,便有那么多人觊觎你的美色,常盯着你看好久。如今你身在牢狱之中,又变成了女子,恐怕更是难上加难。我把这宝石送予你。希望它能给护你一二。”熙桑往筒子底部一看,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她双手抱起筒子来,摇了摇,筒子发出叮叮咚咚撞击的声音。她把底部翻过来,让聂良帮忙打开一看。果真见里面有个宝石,只是那宝石所发的光芒跟亲娘给的那颗宝钻形状一样,但颜色却有些不同,蓝色光芒偏重一些。娘亲给的那颗是红色偏重一些。
她本想让聂良带回去还给他,毕竟自己本就有一颗。但一想到若是不收,那家伙恐怕心里会更加过意不去,便将宝石装在了自己的荷包里,想着若是有机会见到他再归还于他也不迟。但若是自己死了,便宜了别人倒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聂良看着她从筒子里倒出一个宝石装在了自己荷包里,臭着个脸道:“他干嘛送你石头?你喜欢石头吗?我府里面也有需要漂亮的宝石,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送你。”
熙桑只得骗他道:“这本就是我的石头,他借过去把玩了几天,这几日还给我罢了。你帮我把这封信烧了吧,罗里吧嗦写了一堆废话。说什么让我好好呆着,会想办法就我出去之类的。”有些秘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否则极有可能会掀起一股巨浪。
聂良嘀嘀咕咕道:“你如今是个女子,不可跟再走得那么近了,男女有别。”
熙桑默默摇了摇头,心里无语至极,你自己不也是个男的?
熙桑看着聂良把信烧成了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