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捕快看了看四周的客人,低声问道:“你们听说了吗?清河那言家就要完啦!”
言承耳朵都竖了起来,手上刨饭的动作慢了下来,竖起耳朵开始听几个人说话。
“言家?”头发都有些发白的一个老捕快抿了口茶,冷笑一声:“年轻人不懂还是不要乱说话…”
先前那年轻捕快似乎有些不服气:“杨伯这句话就不对啦,现在这世道正该我们年轻人说话了,杨伯还是过几年回去养老罢。”
那被称作做杨伯的老捕快显然脾气也不好,冷声道:“昨天新皇登基,发的第一道圣旨便是提拔了言家的几个子弟,你们这群小年轻呐…还是沉不住气!”
那年轻捕快有些不敢置信,追问道:“杨伯可不是在诓骗我等?我可是听说那言家出了个魔修,不仅让那镇魔司的脸面丢了,而且还损失惨重…言家在这风口浪尖下还能安然无恙?”
杨伯嘬了一口刚上的黄酒,继续道:“嘿嘿…那镇魔司怎么着也管不了朝廷里的事儿,何况那言家只有一个言倾投了魔修而已,当今圣上亲赦言家无罪,不仅如此,言家还更上一层楼…”
“现在啊,清河里边除了陛下,最大的就是老太尉了!”
另外两个捕快连连给杨伯敬酒,一边恭维着杨伯,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几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不过还是被言承听了个一清二楚,心下有些诧异也有些好奇,不过也没表现出来什么。
既然燕平斜已经坐上了皇位,那言家肯定是安全下来了,自己想出这么一手带着镇国之宝的消息跑路的计策,想来燕平斜也不敢对言家怎么样。
而且从他们话里听来,应该是五哥被魔门的人救走了,还让镇魔司折损了一些人手。
一想到这些,言承不由得觉得自己胃口都是变好了,至少这后顾之忧是没了,眼下只需要自己保命就行了。
吃过饭,言承让李闯去结了账,然后两人就离开了,马是李闯牵着的,言承是跟在后面走路的…闹市之中,惹出点什么乱子也不好。
言承远远地看到了一处马市,想了想,问道:“要是再往前走晚上还有住的地方吗?”
李闯:“自然是有的,小人记得这里以西八十里路,有一处乱葬岗,那乱葬岗下有专门的守尸人,我们可以过去借宿…”
言承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呵斥道:“那是人睡的地儿吗?!本公子怎么能住那种地方?”
李闯忙不迭地点头:“是…小人考虑欠佳了,还请公子恕罪。”
言承神色缓和下来:“无妨,我们去买匹好马速度不就快起来了吗?”
李闯支支吾吾地回道:“公子,小人…不会骑马…”
言承:“……”
半个时辰后,两人出了银柳镇,李闯背上本来干瘪瘪的包袱装满了干粮,有了早上的血泪教训,言承现在是把干粮备的足足的。
胯下也多了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这也是言承精挑细选下来的好马,加上马鞍马蹄铁一套下来,足足花了一枚银元宝的巨款。
不过言承金山银山里长大的,也不在乎这区区一个银元宝,只是李闯有些惶恐。
回想起昨天早晨还在柳条村口当乞儿,今天却是改头换面,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源自于公子,全靠公子收留了自己才有了现在这如同梦境一般的生活。
而言承毫不肉疼掏了一个银元宝给他添了一匹坐骑,更是让李闯感动不已。
言承看着李闯坐在上面有些如坐针毡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然后便开始教他骑马。
李闯是那种脑子比较灵活的,一点就透,加上力气也大,不过一刻钟,便对胯下的马如臂使指。
言承大笑一声,然后猛地一夹马肚子,两人带起阵阵尘土飞快消失在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