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隔壁的王婶子没有来。
“你是何人?”老赵问着话,便上前揭下了贼人脸上的黑布。
贼人还想挣扎,无奈被捆得死死的,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老赵为所欲为了。
“怎么是你?”老赵诧异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看,这还是个熟人。就是王婶子的娘家侄儿曹连。难怪王婶子没来了,敢情怕是已知她侄儿落网了吧。
众人面色古怪地看着老王。
老王是镇头卖猪肉的,为人老实本分,四十开外,身材壮硕。他有一个女儿已经嫁去临县了。
此时颤抖着嘴唇,呐呐不能言。这叫什么事儿?!媳妇的侄儿跑隔壁老赵家当贼?!老王觉得接受无能。
“姑父,救我!姑父……我把你当亲爹看待,你不能不管我啊!爹,救我!”曹连高声喊着。
咦?这就是王婶子要介绍给我的娘家侄儿?紫霄仔细瞅了瞅那曹连,三角眼,吊脚眉,面无三两肉,相交不到头,一脸刻薄相。
紫霄只觉失望得很,暗忖那王婶子估摸着眼睛都被屎糊住了吧,这哪里跟她相配了?
老王比她更失望,眼圈儿都红了。
曹连的父母在他年幼时死于意外。马车翻下悬崖,双双尸骨无存。此后曹连便跟着他们夫妻过活,比他女儿还小上三岁,如今刚满二十。
因他身世可怜,夫妻俩便对他多有纵容。平日里虽说斗鸡走狗,不学无术,可也没见惹出过什么事端。
老王就想,许要成亲后方能将这匹脱缰的野马栓牢。这几日老王都在跟朋友打听谁家闺女厉害的,娶进门来管教他这侄儿。
却未想,媳妇儿还没打听到,曹连倒是先惹了祸,真是作孽啊。
“你,为何要穿成这样到老赵家来?”老王气得狠了,对着曹连就抽了一个耳刮子。
曹连被打懵了,一时没了声音。
“还愣着呢,快说啊,你半夜跑这来做什么?”老王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曹连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快说!”
还能干啥?大晚上不睡觉翻墙到人家闺女院墙里了,能干啥?还用说吗?
众人心照不宣地眼神交流着,不过碍于老王的颜面,并没有人喊出来。
“姑姑让我来的,前几日还让我偷了嫁衣。今日让我来偷人,把人偷偷运过墙头,姑姑会来接应的!”曹连梗着脖子,一气儿说了出来。
老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本就不善言辞,曹连的话将矛头直接对准了他媳妇儿。他却是不知如何接话了。
众人哗然,这嫁衣的事情镇里的人多少都知道了,何况他们邻里之间。就是因为一件嫁衣,老赵家才被坑了三百多两。
老赵脸色也不好看,你先偷嫁衣又偷我女儿?王婶子这手越伸越长了,下一步要偷谁?偷我?啊呸!
“胡说!你姑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接应你?”此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忽然响起,众人听得神情一顿。
是啊。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接应?就王婶子那身板,能扛得住春杏?众人是不信的。于是疑狐的眼光又飘向了被绑住的曹连。
没想到狗急跳墙,这人急了逮谁咬谁,亏他姑姑含辛茹苦将他养大。
“姑姑……姑姑……”曹连眼一闭,心一狠,“布庄老板李全会帮她。”
姑姑别怪我,你都疼了我这么多年,就再疼我这一回吧。
“为何帮她?非亲非故的……难道说……”那道清脆的女声又继续发问,还喃喃着好似在自言自语。
对啊,一个布庄老板,一个猪肉店老板娘,一个住镇东,一个住镇西,真正八竿子打不着的呀。
“嘿,要说里面没有猫腻我可不信。”
“难道说……莫非是……嘿嘿嘿……”
“定然是啊。王婶子这是那啥,风韵犹存?”
众人一时瞌睡全消,半夜被吵醒的不满也彻底没了。不过来哪有这般热闹看,原以为这已经是个结局,没想到局中还有局。于是,纷纷给老王投过去一个微妙的眼神。
老王面如锅底色:难怪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已穿戴整齐站在院中了。
紫霄对此很满意。别以为站在墙外头就能逃过本君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