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长着人去请太老爷后,便将紫霄引入上座,将家里珍藏最贵重的茶叶摆出来,亲自端茶,神情中带了小心翼翼与恭敬。
暴雨过后的清晨,带这些凉意,可乡长的额上却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足见他内心有多慌张,连带着他端茶的手都止不住地轻颤。
他低垂着头,隐有不安,仿佛那杯茶有千斤之重。
紫霄不置可否地接了过来,便见乡长眼巴巴地盯着茶杯看,期盼地眼神过于明显。
紫霄便轻抿了一口,唔,这茶有点苦涩,她不大喜欢。
于是她搁下茶杯,睇了一眼乡长,见他拿手背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便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差遣的样子。
紫霄还未说什么,便见凌泽志得意满地站在了紫霄另一边,还不忘斜眼瞧着方才心急火燎赶人的乡长,这扬眉吐气的感觉比他往日在什么诗会上赢了还要舒坦。
小满自是大气不敢喘,惴惴不安地挪到了他爹爹的身后,一手还抽抽搭搭地扯了扯她爹爹的衣角。
小翠则是自然地往凌泽身后站了半步。
凌泽见此,微不可见的皱了眉,挪了小半步,硬是与她留出了一人的位置。
若是叫他家小仙女误会了,这可不妙。他前有白莲,可不能后有小翠,如今正是避嫌的时候。
小翠瞟了两眼,倒是没说话。
紫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未说话,这气氛便忽然有些压抑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门外,除了紫霄,淡淡地瞧着廊檐下挂着的一串腊肉出神。
“来了。”紫霄两个字出口的同时,大门外便来了先前那中年人,紧跟着一个拄着拐杖的白发老人踱着步子进来了。
这人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身子骨也硬朗。
只是两只脚一长一短,应是早年受过伤。
那老人一进屋,便自发地将目光移向了紫霄这个坐在上位之人。
他的眼神带着长者的睿智,望向紫霄时,也不似一般老人看着成器的晚辈一般,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