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下午,江羡是被饿醒的,睁开眼时身边没人,手伸过去,触及一片冰凉的床单,也不知道许清昼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并不关心,简单填饱了自己的胃,在拉开抽屉看见避孕药时顿了顿,想到昨晚有措施又关上了。
她跟许清昼之间已经够复杂了,谁都不会想多出个孩子来纠缠不清。
下午的宴会,老宅里少不了她。
果然,她才一进门,管家看着她便有些不满:“你怎么才来,还不快点进去帮忙。”
在外,她是许清昼的未婚妻,是他秘书,而在本家,她不过是一个供人使唤差遣的佣人,没有人会把她靠算计得来的光鲜亮丽身份放在眼里。
毕竟,靠爬床上位的玩意儿,什么也算不上。
她眉目疏淡的应下,折身去了酒窖,清点要用的酒水。
吃饭的时候太急,来的路上也急匆匆的,这会儿她胃有些疼,不过片刻,有人过来跟她说,老先生找她。
“有交代是什么事吗?”
来人摇头,江羡说了声谢谢后便前往大厅。
现下宴会还没真正开始,江羡出现时,不少人许家人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带了些鄙夷。
她恍若未闻,径直来到许老先生跟前,恭恭敬敬的弯腰:“爷爷。”
老先生和蔼笑着把她招呼过去,问:“怎么没看见清昼?”
江羡也不知道许清昼的去向,不动声色笑着温和回答:“他不在这里吗?那估计是在忙,爷爷您若是有什么事,我去把他叫过来。”
“成天不着调的不见人影。”许老先生怨声,朝她摆了摆手,意思很明显。
江羡立刻转身,消失在大厅转角后给许清昼打了通电话,没人接,正准备打出第二通时,身后传来一道讽刺的女声:“找清昼啊?他现在忙着跟他小情儿你侬我侬,可没功夫搭理你呢。”
江羡动作一顿,转过头看着来人,是许清昼的准大嫂,他大哥的未婚妻,裴夕茴。
对方抱着胸趾高气扬的看着她,“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江羡握着手机没接话,不答反问:“你知道他在哪儿?”
裴夕茴看她的眼神格外嫌弃和憎恶,仿佛在看什么垃圾,哼了声:“知道又如何,你要死皮赖脸缠上去吗,江羡,你还是要点脸吧,趁早离开清昼,离开许家,免得让人看了恶心。”
江羡和她向来不对付,也清楚在裴夕茴这里问不出答案,对于她的嘲讽也无动于衷。
“那恐怕不能如你所愿,老先生没发话,我就不能离开。”
裴夕茴被她的理直气壮气得眼睛都瞪大了,想也没想抬手就扇过来。
江羡抬手截住,擒着她的手腕,清冷着面孔好意提醒她:“发大小姐脾气也得看看地方,今天这种场合可不适合闹。”
裴夕茴咬了咬牙,狠狠甩开她的手,摸了摸自己被捏疼的腕骨,盯着她冷笑一声:“别得意太早,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她幸灾乐祸的说:“你还不知道吧,知鸢马上就回来了,你就等着从许家滚蛋!”
江羡眼睫微颤,无意识捏紧了自己的指尖,而后她挽唇轻轻笑了笑,“谢谢提醒,那我就等着。”
说完也不给裴夕茴继续耀武扬威的机会,转身就走,最后在后花园找到许清昼。
冬日的花园里被白雪覆盖着,高耸枝桠重重叠叠,江羡隔着树影望去,看见不远处有一对男女抱在一起。
男人单手插兜,看上去闲适慵懒,不主动也不拒绝的放任身前的女人藤蔓似的缠上他,一手夹着缕缕燃烧的香烟,姿势颇有些放浪。
江羡知道许清昼有养着小情儿,却也是第一次见他把人带到本家来的,足以见这个叫段薇薇的新宠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
那林知鸢呢?他的心上人都要回来了,他还把外面的小情儿往本家带,是在向老先生挑衅,还是报复当初林知鸢丢下他赌气出国。
“不生气吗?”
耳畔突如其来耳熟的男音打断她的思绪。
江羡微不可见的僵硬了下,随后缓缓放松下来,侧眸看着来人恭恭敬敬的:“大少爷。”
许清川今天着装正式,西装革履,身上带着淡淡的木质香味,他嘴角挂着浅笑看向她,“私下里还是叫我大哥吧。”
江羡神色不变:“我没那个资格。”
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