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清晰的手抬起她的脸,许清昼低头俯视她,“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哄我开心的机会。”
说着还算耐心且温情的话,他却用最蛮横而又危险坚硬的东西对准着她。
他改为慢条理斯的抚着被他亲手洗过、吹干,并且是属于她的柔顺头发:“差不多快到时间了,有近一年没去探望过叔叔,我猜你肯定也很想他,我可以给你放假,陪你一起回去。”
江羡知道他在说什么,眼睫轻微的颤了颤,是她爸爸的忌日快到了,也是这么严寒的季节,她爸爸却丧生在一个暖阳高照的冬日里。
她感受到从发顶上传来的力度,他不容置喙的掌控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他的陪不陪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回家了,那个她记忆里充满着欢声笑语完整的家。
所以她选择妥协,更擅长服软。
但作恶人不介意更顽劣,还心慈仁善的轻抚着她的下颏,温温柔柔的哄着她:“阿羡姐姐别着急,慢慢来。”
他身量高而长,打小优渥的家庭环境就足以让他藐视许多,也习惯了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待他人,尤其喜欢看江羡那张染着红晕的脸,与她平日里的清冷大相径庭。
更喜欢捕捉她的慌乱无助,看她脸颊鼓动,听着那细小喉咙里溢出来的无所适从,这时候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她说不了假话也不会有谎言,全数反馈给他的都是她的真情实感。
江羡是个很能记吃记打的人,但在有些事情上却像个屡教不改的笨学生。
许清昼让她放轻松,她学不会,每每把自己憋得快要窒息;
许清昼让她把尖尖牙收好,她做不到,尽管有过经验却依然笨嘴拙舌。
但许清昼耐心难得的很好,挽着她的头发,一点点的、不动声色的引导着,像是一位兢兢业业授课讲学的教书先生。
时而轻抚她的脸颊,又带着她往自己怀里靠,施力加重,夸她一声:“好乖。”
带着无尽纵容。
在他的认知里,江羡就像是弹簧,施压才会给出反应,他越用力则所得的回报就越大;但也不防试试温水煮青蛙,慢慢地炖着她,等她受不了时,再将她松手放出,她就老实了。
许清昼漂亮精湛的眼微微眯起来,他丢了她紧绷的头发,难耐又满足的抚上她的脖颈,又移到她潮红的脸畔,流连忘返。
“阿羡姐姐,怎么样?”
江羡满目都是被压迫的泪意,隔着一片水雾看他那张仿佛得了满意糖果而餍足愉悦的脸庞,铺天盖地的窒息又朝她涌来。
她猛地偏头咳嗽,像是得了一场重感冒,喉咙极为涩痛肿胀,费劲想要吐出什么。
见她这般,最后他无奈的将她一把抱起,像哄小孩似的安抚的轻轻拍着她的背脊,等她缓缓平复下来,才又哄着她把之前那杯已经凉掉的水喝下去。
末了亲了亲她的唇畔,低声问她。
阿羡姐姐,是这个好喝,还是那个好喝。
江羡停留在这晚的记忆远不止于此,她最后的印象是在那扇落地窗前,许清昼将她逼迫在一角,压着她的手撑上去,留下一枚又一枚带着汗意的掌印。
她从光怪陆离的倒映中看见自己荒唐的沉溺和许清昼隔岸观火却纵容的脸。
像极了他那颗作恶得逞的报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