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音沉了脸:“威胁我?”
“知道就好。”
许清昼扫了眼明显克制的余理,清楚他已经够给面子了,心下也并不耐烦,“识时务者为俊杰,谭小姐最好少对我的人动手动脚,没脸没皮的不太好看。”
谭音又勾起唇角,眼神直直地看着他。
趁着这个时候,余理终于强硬的拉开了她的手,将人推远,自己也大步后退,到了许清昼身边。
谭音哼了哼,她的目光有点深,语调凉薄,“谁没脸没皮,自然都比不过你许清昼,瞧我,刚才都跟江小姐聊了些什么来着。”
人身攻击她也会,而且更放肆,紧紧的盯着他:“她说跟你没什么关系,说不喜欢你,还说都已经拒绝了你,你还纠缠不放,实在让人恶心讨厌。”
轻飘飘的一段话,令许清昼的脸色寸寸阴了下去,变得有些冷戾,“你——”
“还有你。”她比他更快,话锋忽地一转,又笑脸盈盈的看向余理。
“下次占了我便宜再敢跑,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撂下这句话,她不再多待,踩着张扬的脚步高傲的离开。
许清昼:“……”
余理:“……”
许清昼转头看他,“你占她便宜了?什么时候?”
余理冷着脸:“你刚才没看见?是她先动的手。”
也不知道刚才,还包括撕她旗袍那事,于他来说是无妄之灾,也更是个误会。
许清昼有点玩味,存心揶揄:“你还打不过她?”
余理没吭声。
“她这么疯疯癫癫的,要不你就从了吧,学什么不好学唐僧,这下入了盘丝洞,没人来救你。”
余理这才淡淡启唇:“还不都是因为你。”
说完也走人。
许清昼在原地站了站才笑着跟上去,颇有点幸灾乐祸似的调侃着:“你说你,到底哪里入了她的眼,能让她一见钟情?”
余理没搭理他。
只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这话他也问过谭音,女人嬉皮笑脸又轻佻暧昧的告诉他:“因为你屁股翘啊,好摸。”
当即他就黑了脸。
谁会对一个垂涎他臀的女人有什么好情绪,简直荒唐。
小插曲很快过去,晨曦渐渐变成落日,下班后,江羡在老地方上了许清昼的车。
许清昼先观察了下她的情绪,被她觉察到:“你看什么?”
他理直气壮:“不能看?”
江羡低头系安全带,“眼睛长在你身上。”
言外之意她也管不着。
许清昼想到上午谭音跟他说的那些话,那瞬间是把他气得够呛,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谭音估计就是添油加醋故意胡说八道的。
有些话不能人云亦云,有些事也要亲眼所见才行。
他问她:“你上午跟我说,有事情要跟我谈?”
江羡点了点头,“嗯,也不是谈,想问你点问题。”
许清昼坦然:“你问。”
她坐好,接着正色看他,单刀直入:“你跟林知鸢的婚礼上,是你将我的u盘调包的?”
“……”沉默。
“谁跟你说的?”
他没率先否认,江羡也已经知道答案了。
“谭音?”他继续问。
江羡颔首,反问道:“怎么了,难道不是你吗?”
许清昼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在心里默默地骂了句,嫌弃谭音不仅疯,嘴巴还没把门。
谭音知道这事他倒没什么意外的,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长关没本事查到的东西,不代表别人也没有。
谭家也不是什么无名族,而是真正的名门望族,否则以谭音这样的情况,在精神病院进进出出的,又怎么敢当着无数镜头的面大打出手,还不是因为有人给她撑腰,处理解决麻烦事,许清昼出手也仅仅只是算一部分而已。
许清昼承认:“的确是我。”
“那你怎么没跟我说?”
“你没必要知道。”
江羡笑了,她是带着气的:“一个没必要就打发我了,你不知道我会担惊受怕?”
这件事后,他闭口不提,而她当时因为心虚慌乱,给他擦药的时候还对他旁敲侧击过,那时候他就跟她装傻充愣,是不是还觉得她很骗,逗着挺好玩儿的?
她咄咄逼人:“我问过你,你也明明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还跟我说什么抽筋扒皮来吓我,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许清昼抿紧唇。
他不觉得有意思。
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生气了。
他可不想跟她吵架,更何况还是在他理亏的情况下。
“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
“那就是有意的对吗。”
“没有。”
“怎么没有?你还跟我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我犯蠢是不是特别好笑?”
许清昼预感不好,看了下前方路况,暂时没说话,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才转头认真的看着她,“你先别生气。”
江羡双手抱臂,笑:“我没生气啊。”
明显的口是心非。
许清昼抿唇,单手支着方向盘,无意识的摩挲着,“你听我说。”
她还是笑:“你说啊,我又没堵你的嘴。”
许清昼就见不得她这样,说是阴阳怪气也算不上,虚伪可能占了一部分,但看着挺让人上火,但他这会儿来不了气。
怕火上浇油。
他顿了顿,斟酌启唇:“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帮你。”
从知道查理斯那一刻开始,就清楚了她的意图,也知道她对林知鸢是有怨恨的。
“但是你还不够狠,藏得也不够深。”
这是实话。
许清昼后来看了江羡u盘里的东西,是有些料,足以给林知鸢造成一定的影响,但以林家的公关能力,轻而易举的就能抑制住情况的失控,甚至反扑。
江羡单枪匹马,就算有许清川的出手相助,但并不是万无一失,况且,许清昼根本就不信许清川能够毫无保留的站在江羡这一方维护她。
到时候所造成的后果恐怕会是江羡所不能承受的,许清昼不介意加把火,顺便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将跟江羡的关系撇清剥离。
许清昼点到为止,江羡渐渐平息火气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在她被林长关绑去时就知道了,血腥暴力,草菅人命,他肆无忌惮,目无王法。
江羡至今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她深深地呼吸了下,也放缓了声音:“但你至少应该跟我透个风声,让我不至于那么慌张,你不知道我在底下坐着的时候看见那些东西时,心有多乱。”
以为有人利用她,要害她。
“是我不对。”许清昼顺着杆子往上爬,手也得寸进尺的探过去,覆在她的手背。
他声线低柔的安抚:“下次不会这样了。”
江羡缓和了下情绪,几秒后抬眼,“松开。”
“嗯?”他目光也很温柔。
江羡无动于衷,“松不松?”
两人对视。
许清昼干干的咳嗽了两下,收回了自己的手,搭在了方向盘上,指腹抵着,没有她的手舒服和柔软。
他当无事发生一样,岔开话题:“你明天休息有空,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江羡波澜不惊:“去哪里?”
许清昼扬唇,目光落过来,眼中带着笑,“带你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