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不吝的嚣张又张扬。
江羡身下就是他稳重而结实的背脊,手圈着他,臂弯能够感受到他脖颈边的热度,原本想骂他的话都不由自主地憋了回去。
“胡说……”
眼眶竟然发热,她想起上一次有人背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因为记事早,所以也没到现在也没忘记。
是五岁时,那年她过生日,爸爸将她抱起来举高高,后坐在他的肩上,再后来也像是这样,爸爸背着她又跑又跳,说我们阿羡又长大一岁,说阿羡永远是爸爸的宝贝,说阿羡最乖了。
那也是爸爸陪她过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像他那样,背着她肆无忌惮的给她快乐。
但没想到今晚不过就是一个赌气似的挑衅玩笑,许清昼却当了真,不由分说的背起她,仿佛回到当初,她最开心和童真的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清昼终于把她放了下来,捶了捶自己的腰,“说句真的,你该减肥了,怎么这么重?”
江羡对自己的身高体重都很满意,并没有被他激怒,也清楚他是故意揶揄,在看见他的举动时,反倒笑了笑。
拿话回怼他:“这就不行了?亏霍三之前还夸你老当益壮来着,我看还是挺虚的,该去多锻炼锻炼。还有,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论语里都说吾日三省吾身,相信弟弟你也可以做到。”
许清昼:“……”
他卖惨的动作顿时一僵,在听见‘弟弟’这两个字时脸色有些微妙。
随即老老实实放下手,又骄矜的往兜里一抄,义正言辞:“霍三他那是文化程度不行,九年义务教育没普及到,话都说不明白还乱用成语,当不得真,但也没说错,我身体好着呢,一点儿问题没有,我行得很,不信姐姐你可以来试试。”
江羡:“……”
试试?
怎么试。
她皮笑肉不笑,偏头打量四周。
像是一个露天停车场,周边停着不少跑车,更像是个练习场地,设置了障碍物和旗帜。
话题便跟着一转:“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说好了带你来玩儿,总得试试手。”
许清昼也恢复了正经,站在她面前,抬手将她的发自然的顺在她耳后,妥帖放好。
两人的距离近得江羡能够清晰的看到他好看的眉目,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深邃又干净,漂亮得仿佛生了勾子似的。
江羡的心跳倏然漏掉一拍,感觉到他稍显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的耳垂,然后是脸颊,再收回去。
她压抑住,眨了眨眼,“那我开哪一辆车?还是说这里的随便选。”
“你随意。”
江羡转了下眼珠,看他:“你的那辆行吗?紫色的,挺好看。”
许清昼笑,声音有些温柔:“当然行,我叫霍三给送过来。”
离开前他就将车钥匙丢给了霍三,这是他的习惯,下车后不再使用,车就交给熟人或者山庄的人开回去停好保养。
霍三来得快,这人特骚气,本来没多长点路段,他来得尤其张扬,老远便听见那轰鸣声,近了就是高调的音乐声响,特别嗨的播放着:“忘了你存在,有什么期待,欢乐你邀请它一定来……”
等下了车,朝他们走过去,霍三指尖转着车钥匙,放荡没个正形的扭腰摆身,“相恋的失恋的请跟我来,一边跳一边向快乐崇拜…eonbaby。”
江羡想笑又憋住,简直没眼看,以前没发现这人这么搞笑,只觉得他是个风流的人物。
许清昼直接抢了车钥匙,毫不客气:“比什么比,滚。”
霍三哼哼唧唧委屈:“当然是bb猪咯,哪有你这样的阿昼,用完人就丢。”
许清昼:“圆润的滚。”
霍三一乐,愿意卖他个面子,利落道:“得嘞,哥。”
许清昼把人赶走,回头就见江羡憋笑憋得难受,也跟着翘了翘唇角,“想笑就笑,他经常犯混,别搭理他。”
江羡倒真的是愉悦的笑出了声。
拿过车钥匙后就上了车。
她跟着许清昼,开车的时间不会少,但开跑车还是头一回,只觉得高级。
不敢乱来,许清昼坐在副驾驶教,该说的都说了,有驾驶经验的人理解很快,并不难,只是实际操作需要适应一番。
江羡试了两次手,感觉还不错,后面就顺畅多了。
只旁边的许清昼时不时的就让她加速加速,太快她也不敢,还放不开,回头瞪他,“你闭嘴。”
许清昼放到座椅仰躺着,悠悠地叹气。
江羡说:“你觉得无聊你可以下去。”
许清昼不说话,只叹气。
江羡一脚闷了油门,听见他来了精神似的:“这才对嘛。”
神经在瞬间紧绷,情绪都似乎拉满,没过多久她又慢下来。
倒是没听见他的叹气声了,也没什么动静。
没忍住看他一眼。
男人正两手抄在脑后,闲情逸致且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江羡不禁绷了绷背脊,定了定神,目视前方。
没了他的‘骚扰’,江羡倒是过足了瘾,尽管许清昼的视线隐隐的让她有些不自在,但总体来说还是玩开心了。
后来霍三打了电话,叫他们去山庄里玩儿,许清昼便问江羡去不去。
江羡:“玩什么?”
于是许清昼问电话那头的霍三:“玩什么?”
霍三张口就来:“抽烟喝酒蹦迪,麻将地主下棋,楼上有球室,隔壁有电玩,漂亮小姐男公关,想玩儿什么玩儿什——”
许清昼挂了电话。
“我什么都没说。”
江羡瞥了他一眼:“我也没问啊。”
许清昼:“那你去吗?”
江羡笑吟吟的,“为什么不去,我还没见过男公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有次机会,不去见见岂不是很可惜?”
许清昼:“……”
江羡把车开了过去,里面已经很热闹。
以往她接触许清昼的交际圈都很小,来来回回无非就是那几个人,这次算是大的,加上霍三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就这么会儿功夫,大家对江羡该熟悉的都熟悉了。
却是不敢抱着轻视的态度——打前听来消息,说许清昼在空中餐厅动怒请了人,不会来没眼力见的人再往跟前冲撞。
见了江羡,都十分热情。
一些人,不仅仅是女伴,也有正儿八经的带来女朋友、未婚妻的,想着有结交的念头,几下带着江羡去了隔壁电玩城。
临走前许清昼讲:“我在楼上球室,你玩累了想回去就跟我说,要找我就上来。”
江羡点了点头说好。
她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是头一回经历这样的情况,说不受宠若惊是假的。
年少时,因为林知鸢的关系,多数人对她都是避而远之,要么就是欺负霸凌,长大后,她也学会了躲避式社交,不愿意深入人群见识热闹。
今天这些人,无论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但脸上的笑却很传染人,让江羡也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
江羡发现跟她们聊天其实很轻松,不会有人不知分寸的含沙射影或者夹枪带棒的出言讽刺,话题也都是平常女性爱聊的。
娱乐八卦、珠宝首饰、旅游玩耍……在各种游戏下进行简单愉快的话题,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江羡久违的,在一众女性之间感受到纯粹的善意。
随后又浩浩荡荡的去了吧台品酒,大概是过于放松和愉悦,江羡难得的放开多喝了两杯。
……于是。
快十一点的样子,许清昼没等来江羡,倒是等到人来通知他,说江羡喝醉了,正嚷着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