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每每庆奴从宫殿里回来,都会坐在小院子里的秋千上,一边荡着秋千,一边高兴的跟我说,今天李煜与她说了些什么话,为她做了什么事,我看见了,每当庆奴提起李煜之时,她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总是相较于平时更亮了几分。看她高兴成这般模样,我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
这一日,庆奴回来的比平时要早上许多,夕阳还没有落尽,她便一路哼唱着回了小院。庆奴带着我去了池塘边的柳树下散步,清风徐徐,细嫩的柳枝扬起,轻轻扫过庆奴那被夕阳的辉光映照的透着浅浅桃红的脸颊。我一抬头,便是这般摄人心弦的画面,尽管我只是一柄黄罗扇,此时的我也看的呆了。
我听见庆奴站在柳树下笑着对我说:“今日君上教了我一首曲调,叫《柳枝》,我哼给你听听如何?”然后不等我表态,她已经开始哼唱了起来,唱了什么我没有注意,只知道女子的声音清亮娇俏,我在心里默想,这算来应该是庆奴学会的第一首曲子吧。
事情果然如我所预料的那般,庆奴正值豆蔻年华,生的又是那般的娇俏可爱,很快便得到了李煜的宠爱。
庆奴在夜里偷偷与我说:“黄罗扇,我好喜欢君上,只可惜,他永远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君上。”我看到了她面上的欣喜和那眼底深处的落寞。
我在心里喃喃道,“若是以后你容颜老去,他还会这般宠爱你吗?”没人听见我说了什么,夜风吹过,可惜,它也不能给我答案。
我一直在担忧,若是庆奴老了,怕是再也得不到李煜的宠爱了吧?却没有想到那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庆奴今年十七了,有很大变化的不仅仅是她愈加成熟的脸,还有李煜对她的态度。李煜对庆奴是愈加冷淡了,虽然有时也像最开始那样献个殷勤,但是在经受了百般宠爱的庆奴又怎接受得了?常常在无人的深夜,我都听见她在哭。
不过让我放心的是,经此一事后,庆奴明显长大了。那日,她特意带上了我,趁着李煜高兴的时候跪在他面前请求他为自己题写一篇词,李煜答应了。那首词被李煜写在了我的身上,庆奴在一旁低低的念着,李煜提着笔慢慢的写着。
“风情渐老见春羞,到处芳魂感旧游。多谢长条似相识,强垂烟穗拂人头。”
一首写完,李煜笑着在一旁加上“赠庆奴词”几个字,说:“庆奴,你这个词填的极好。”庆奴俯身接过被提了字的我,先行了一礼,才道:“是庆奴在君上面前班门弄斧了。”
再后来,南唐被北宋所灭,李煜素衣自缚奉表投降,庆奴和一众宫人与李煜挥泪告别。我听说了李煜写的一句话,“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不禁有些好笑,江山都不是那个江山了,李煜竟还只是记得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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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每每庆奴从宫殿里回来,都会坐在小院子里的秋千上,一边荡着秋千,一边高兴的跟我说,今天李煜与她说了些什么话,为她做了什么事,我看见了,每当庆奴提起李煜之时,她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总是相较于平时更亮了几分。看她高兴成这般模样,我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