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苹话音一落,自觉并没有说出一些什么过分的说辞,可是下一瞬她却亲眼看见了面前的小小少年的那张满是脏污的脸上,那双哪怕是遮掩在乱发和脏污之下也从挡不住明亮非常的眼睛唰的一下红了个通透。
白苹目瞪口呆地望着。
衣衫褴褛着的满脸脏污的少年漂亮的眼尾处泛着红色,眼眶红润,晶莹雾起。
是窘迫的,也是回想起了什么而兀自感伤的。
白苹愣了一下,她方才也不过是想要知道面前的这个小小少年是谁罢了,而那一段所怀疑他的话,也不过是随口说出的,根本就没有多想。可如今看来,眼前的这个小小少年倒真的是有什么背后的原因和各种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落得如今衣衫褴褛的地步。
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如此的话,那她方才所说的话岂不是如利刃一般直戳人心?
想到这里,一向有些不以为意模样的白苹也不禁手足无措起来,她是真的没有想过故意去揭其他人的伤疤。更遑论不过是面前的最多不过八九十岁的小小少年?
“哎,咳,你……你别哭啊……”白苹四处瞄了一眼,连忙将在腰上挂着的一块淡绿的帕子抽出来,捏着一角递到仍是眼眶微红的小小少年面前,“喏,既是男孩子,就应该是有泪不轻弹的。那个……你莫要再哭了。”白苹有些好笑地弯了弯嘴角,笑意笑意转瞬溢出,连忙提起一边的邋长裙摆小步地跑起来跟了上去。
“看着你年纪挺小,今年已经是多少年岁了?”白苹一直扬着笑意跟在小男孩儿的身后,一大一小相继穿过了空寂无声的街道,月光之下行走之间在一边的地上留下了纤细狭长的黑影,漠然无声着。
小男孩儿顿了顿,却并没有回过头,仍是探着自己的在白苹看来实在有些瘦弱的身子继续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为白苹在前面无声的带着路。“今年……九岁矣。”小男孩儿回答道。
果然,才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小少年。
白苹在身后安静地跟着,眼里看着面前的论身量也只及了她肩下的男孩儿,眼中温软光芒闪烁。一抚掌,因为怕说话声音再次引来其他的人家,所以比平日里要低上几分,“原来如此,那你倒是叫我姐姐是应该的了,我明年就该是及笄年岁,虚长你近五岁呢。”
“对了,我名苹,家姓白从二,你呢,又是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不叫你,又或者是一直叫着你小家伙儿吧。”白苹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前面的仍是在不紧不慢却明显看出也是在小心翼翼走着的小男孩儿,笑意盈盈地说道。
“名姓本就不重要,你……叫我疆时吧。”小男孩儿忽地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看着白苹一脸坚定的说道。“也是,难得出来一趟,既然遇到了,就去瞧瞧,既然疆时你都能住得,我总不能还看不惯吧。”
白苹听罢,笑了笑,上前几步伸手便想要去碰碰疆时的发顶,一边还笑着说道。
疆时的脑袋微微一偏,躲过了白苹伸过来要抚摸他头顶的动作,一张黑脸上清楚的闪过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像是火烧的云一般,“乱……”
他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