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苹直觉鼻端酸的厉害。
她就越是愧疚的厉害,躺下休息的时候,还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以后要对小卜更好了。
就像今天的事,是万万不能够再发生了!
这一边,韩非沉默地抱着怀中的雪狸,跟在师哥姬长淮的身侧半步的地方。
清晖少年衫,杳杳月下影。
待走远后,在前方走着的姬长淮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应是他的师弟的青莠少年。
“师哥有事要说?”
韩非几分恭谨地微低头,示洗耳恭听状。
姬长淮沉思着看了韩非一眼,一手横于身前,一手负于背后。见韩非怀中的小雪狸一动不动,应已是进入了梦乡之中。
他轻点了一下头,不然也不会示意先行将白苹姑娘送至客房。
“师哥有事则问,非,定据实以答。”
姬长淮点了下头,又迈着步子朝庭院方向走去,“说说吧,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韩非也跟在后头,闲庭信步,“师哥这话又是何意,非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问,换一个问题。”
“你与那姑娘白苹又是何关系?”
虽然在方才闲谈的时候,韩非一直都表现的很好。而那女子白苹也是在看见韩非之时表现的全然的陌生。
可是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便是无意之间对一个人所表现出来的亲近程度,这是不一样的,且同样是如此表现而不自觉的。不过,韩非也并未等着他做出惊愕模样,反而是继续说道,“当长淮师哥知道此行竟然还有通古师哥同行之时,明显愣了一愣。但除此之外,也并未有什么其他情绪出现。”
韩非转身看着李斯,眉眼里尽是真诚,道,“其实若论当年,也不过只是一件认错了的小事,这么久了,长淮师哥今年来也是愈加的稳重与成熟。而师哥你?”
韩非笑了笑,“听说伯母已经是为师哥安排了一家合适的亲事。一直以来,非总是忙进忙出,却是忘了向师哥道一声恭喜了。”
李斯的表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反而是挑了下眉,看着韩非几分惊奇,“记得你以前可是从来不会说这些话题的。”
以前时候,每每同门之中弟子,有时候也会聚在一起,讨论着自家的要么是已经合了礼的未婚妻,又或者是已经成了婚的结发之妻,又或者是家中的妾室。
每每听到了这个话题的时候,韩非师弟总是会略沉着脸,然后一言不发的快步离开。
又哪里会像如今这般模样。
竟然是主动提及了他的父母之命的亲事?
韩非垂下头,几分不着意,但笑不语。
如此,李斯嗤笑了一声,然后也是顺着他的话说来。
“我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却不想你倒是记得清楚。”就算是眼里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嘲笑的意味,韩非也觉得在那样的清亮而又隐隐带着丝丝缕缕的绵意的眼睛之中,自己简直是无处躲藏。
“二姑娘。”
韩非微微点头道。
白苹满眼含笑,旧事重提,道,“韩郎君方才果然是与众不同。”
韩非听罢,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正常的脸又是微微泛红,他稍稍低头,“非,一时窘态,倒是让二姑娘见笑了。”
白苹眨眨眼,她嘴角微勾,挑眉道,“韩郎君说的是,的确是有些趣味。至少小女是忍不住发笑了。”
没想到白苹会忽然这样回答,韩非支吾了半天。
若是白苹依着他的话,回答一句‘怎会’又或者是‘还好’的话,韩非也能接下来算是了却一般事一般,直接了当地说起其他的事情转移话题。
那……若是直接告诉他,确实是见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