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忽然而起的缥缈女音又为何称他,称他为——公子?
韩非一时更是怔愣,有些不明所以。而这时在耳边却是还在继续,不及那个本该是‘他’的声音响起,又是蓦地出现了那道总是让他觉得空灵的觉得有几分熟悉的声音。
“听说在不久前,韩王室由韩安王亲自下令,迎回了一个自小便流落在外的王室之子。据说是曾经的二公子流落到楚国边界时候才有的孩子,就是你?”
如此说来,竟然是与父亲临终之前告诉他的事情分毫不差……
良久沉默,就在韩非以为已经无疾而终的时候,那道淡淡的听着竟有几分冷漠的声音响起。一阵清风吹过微微扬起了她未全梳起的额前的碎发,有几分慵懒,此时的她全然不见分明昨日在谈起要来搜寻她的人时的焦灼,或许还有对未来逃亡生活的一丝向往和无畏。
而说着白苹纤细白嫩的食指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正见一个小小的粗茶摊位前,几个分散围坐在两个桌子上的人。
这些人都穿了寻常百姓的深黑短褐衣物,表面看着应该只是一群劳作累了的人在这里聚集着喝茶歇息。
这也很好的给了白苹在不用火折子惊扰青城守卫的时候,孤身一人行走在青城街道的勇气。
不,不只是她一人,还有小卜一直都在陪同着她。
也不对,小卜并不属于人类,他是个上古神兽,还是一个血统高贵的神兽。
……
“主人,你就那样将一个小家伙丢在那里?”小卜有几分不可置信地开口。
这两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歇息,可是他还是很明显地看出来主人对这个虽然小,却很有自主意识的孩子的喜欢。
还有那个叫疆时的,分明大多时候都是特别依赖自己的主人。方才那道声音……
初听时还不明显,这个时候带上了些许的笑意之后,给了她十分熟悉的感觉。
简直——就与她之前偷溜出客栈之时,那个在一旁窗口注意到了她的行为的人,当时笑着与她说话的语气是一样的。
是那个拿她当做夜半逗趣的看戏者。
顿时,白苹只觉得天雷轰轰,冤家路窄四个大字在她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经久不散。“当初最开始传出传言的时候,正也是因为周王朝所供奉的神士所言,因为显示的身份特殊神秘又接连上天,所以,对于一位神士亲口所说出的话,不管是周王朝还是各列国的人们,都是深信不疑。”
白苹顿了顿。
“如此说来,我将来还需要去周王朝走上一遭?”白苹也不与小卜争辩,看着桌子上,还有一旁摆放着的书架,叹着气的道。
小卜从一旁的高木柜子顶上跳下来。
“不怕的,主人以前也是文采斐然,就算是现在不看也没有关系。”白苹循循善诱着,她始终坚信着,一个人就算是失去了记忆,可是她本该有的对待事物的本能和习惯,这是绝对不清易就会有所改变的。
总不至于她曾经……,还会是一个纨绔子弟?
那也不可能会有小卜会心甘情愿地认她为主的。白苹也不打算就此放弃,今早她才发现,她的记忆已经是恢复了一些,她的家是在百里外都城的一个大家族,如今她的年岁已经是到了可以定亲的时候。
谁也不知道,就连白苹自己也不确定。
她人被困在了一个小小的青城,又有这么多的人马一齐想要抓捕她。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就算她还有小卜的帮助,可是小卜曾经也是为了自己受伤,功力大减,本就无法帮她太多。
“对了,小卜,方才你看那与韩郎君走在一起的人,你可认识?”
白苹一边手下继续挑捡着水果,一边回想起来了自己方才无意之间所看到的景象,若有所思地在心底默默地问道。
她所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那个被韩郎君引领着走在前面的那个人,不管是身形还是衣着,还有头上半是银白的发丝,不管是从哪里来看都是已经上了一些年纪的老者。
如此毕恭毕敬着,想来也正是前日里,他特意到客栈之中说是要订房原因。
韩非的授业恩师今日才是过来了,而身为老师门下的弟子,不仅是尊老爱幼,还有尊师重道。
如此以来,为老师奔波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另外一位?
三人在一起行走着,白苹在后面看的分明。除却韩郎君今天仍是一袭青衫,墨发以宽长青发带束了,只是远远背影看了也觉得干净爽朗。
那个时候,他却是当真以为着这只小雪狸小卜是很喜欢的小鱼干的。
想到当时小雪狸冲着自己叫唤了好一会儿。
且在他拿出小鱼干之后,小雪狸小卜都是一直站在原地。那个时候他满心以为,小雪狸面对那些小鱼干,却是如同面对着故土的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小卜轻抬高了下巴,刻意的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着的狐狸眼斜斜的高高在上着的瞥着白苹。
若他此刻并非是眼下的纯白毛发的小兽模样的话,倒还真是像极了白苹曾经在京都的那座高高筑就的景色清幽的楼台亭阁之中混在父母身后无意之中偷瞥到的那个穿着一身绝艳飘逸红裙的小女孩儿。高傲而又矜贵,是她曾经的那只一直妥善收养的猫儿。姬长淮在韩非面前,没有一丝豪还在白苹面前时候的无理与稍稍轻浮。
反而是沉稳肃立,眉似剑目如星,举止端方有礼,却又不失贵公子威仪。
这样的姬长淮,才是真正的受燕国多皇室宗亲期许,又多次被燕王赞扬不已的真正的燕王室公子。
是受燕国百姓敬仰着的存在。
姬长淮看着韩非的模样,就心中知晓怕是这一阵子他的这一个师弟应又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吧。
就连如今青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他竟然也是丝毫不知。
姬长淮顿了顿,觉得还是要细细与韩非一说,不然依此模样,看着他对那个白苹姑娘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就算是此时关于白苹姑娘的传言满天飞,她也不定只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