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在明天,又或许是在后天。
谁也不知道,就连白苹自己也不确定。很快,他便收回了自己一时完全意想不到的惊愕情绪。
之后,看着眼前的白苹与小雪狸紧紧相偎取暖的颇为可怜的模样,亦或者是还有之前的自己满心以为正确的判断。
韩非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声来。
白苹不甚懂得韩非想法,这个时候满是惊愕地扭头看过来,完全不知道在这么尴尬的一个场景之下,韩非究竟在笑些什么。
韩非却是也不理会白苹疑惑的眼神,他在兀自笑着。
直到好一会儿才是停了下来,面上却是再无之前的那份难言的尴尬与沉默。姬长淮后天就要离开了,这里有他的旧师和师兄弟,想必他本身的事情也是不少的,就如同韩非所说,是根本就腾不出来时间来见自己的。
又怎么可能特意腾出时间,只为一句道谢?
白苹还没有自以为是到这个地步,就算是小卜无数次说过她曾经的身份不一般,这些所谓的王室公子根本就不值一提。
可是她现在也还终归不是曾经的那个她了。也有可能,在他们第一次听到小卜的声音之后,又或者甚至是在小卜恢复了身上的伤而展露出原本的模样之前。
那些人或许已经自己吓自己的命不久矣了。白苹拿了从街上店铺里买着的一只珠珞宝石的项圈,然后笑着为疆时戴上。要知道,从以前的记忆里就可以看到,就算自己是本家的嫡出二姑娘,可是一旦听说自家可能因为她而带来厄运,除了自己的爹娘,其他的人可是没有几个会想着她活下来的。
如此一想,白苹就有些心惊,握紧了下手中刚刚才买到的一些吃食,在街头看似悠闲地晃悠了一圈听到了许多似是而非的消息之后才是赶忙不动声色地回了客栈。
“哎,姑娘回来啦!”
已经自认熟悉白苹的客栈掌柜看见了白苹进来笑着先打着招呼,然后又是眼尖的瞄到了白苹手中拿的许多青城的吃食,呵呵笑道:“这些可都是咱青城里几道有名的吃食,姑娘尝过觉得味道如何?”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不过那脸上的自豪的等待着夸奖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白苹心思一转之间就停下了要继续上楼的动作来到客栈的柜台前,递上一些自己一路上顺手买的些吃食,“是不错,以前还从未吃过这样的,别有一番风味。”从小时候,他便知道他的父亲总是跟周围的人都是不一样的。
他知道青城这个地方是两国之间的交界之地,而父亲一直都是每天都看着那在青城的北面方向看过去。青城以南的方向,是母亲的大楚国,而青城以北的国家。
据说那儿的国姓,为韩。
而父亲很是儒雅,他与自己所看到的周围的只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人都很是不同,父亲会认字,而且还知道很多很多的知识。而在白苹看来,也唯有对自己的身手,又或者是对自己的地位有信心的大人物才会在夜半看着这副场景之后不是大声尖叫而是饶有兴趣地轻声低笑了。
是的,饶有兴趣地轻声低笑。
“呵呵,有意思。”
又是一阵轻迷的笑声,还有亦是轻声说出的‘有意思’三个字,在漫漫黑夜之中,异常的明显。
白苹竖起耳朵细细辨别了一瞬,才是有些艰难地紧紧拽着手中的草绳。若只是一不小心向下溜了一些倒也无妨,只是她却不愿像方才那样一不留神险些直接掉了下去。而这个时候白苹也不会再去自大的想着自己身为小卜的主人,曾经是个很厉害的人,而天生的好运气了。如今这样也挺好,她最大的愿望并非是及早的恢复曾经的那一段似是而非的记忆。
而是想要真切地游历一番小卜口中的,当今大小诸侯国林立,周王朝为长的时代。
就算是战火纷飞,前路难行,可是就是如此近身处地的感受。
白苹心底也以为然,要比曾经的自己高高在上地站在十丈软红的顶端,淡漠地俯望要好的多。
小卜抬头,看着这样的白苹怔愣出神,一会儿功夫,他猛然扭过头去,哼了一声,“反正你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就肯定不会再改变,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地来问我。”
“这不是小卜的意见也很重要嘛。”白苹笑着说道。可是白苹发誓,打断她的腿也没有想到原本设想中再也不见的人竟然这么快就又一次重逢了。
且相对无言的是——
这是一个比上一次还要尴尬的场面……
“啊,这位郎君,原来是你啊。”白苹装出一副才是认出来的惊喜模样。
几不可察的尴尬地掀了掀唇角,白苹的这个时候的脸色着实是有几分不好看。
“真的是好巧啊……”白苹半垂着头笑着说道,心里却是实在有几分如吞了苍蝇一般的难言。
不是说各地风俗各异,不是说诸国林立吗?君无戏言,哪怕是贵如韩王室国都的韩王,他也仍旧是做不了这些任务的决定。
若是眼前的这个穿着确实十分好看的女子再继续躲在这里的话,不仅是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装扮,就连她平白无故躲在了竹筐之中的模样也是一大疑点。
这样的白苹,是绝对会躲不过旁人的抓拿的。就连小卜刚说出了个主人二字,也被白苹连忙轻轻嘘的一声止住了剩余他要说的话。
一直静静的听到这一群人真的远去了之后,白苹才是渐渐放松了下来,躲在漆黑狭小的竹筐之中,悄悄地呼了一口气。
“……主人。”小卜看见白苹如此模样,有些无语的喊了一声道。
“主人,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躲着吧。”小卜疑问道。
白苹小心地透过中间有些空口的缝隙,小心地朝着外面的地方看过去,寂静的黑夜之中,只有天空之中的一轮白月,淡淡的月光倾洒,柔柔地照亮了寂静空旷的街道。这与创建起一个国家不同。
所以在当年的白氏家族之中,当时甚至是一个念头都决定了白氏这个家族以后的命运的时候。
没有人敢妄去断言,是否以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