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灰眨了眨眼睛，仿佛是恢复了许多精神，挣扎着从段逸尘怀中起来，检视着自己的身体，“我怎么变成人了？怎么一回事情？”

听他的语气，仿佛要哭出来似的，好像拥有了人身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在旁边匍匐的林二中听得又是滑稽，又是好笑，这就是妖怪中诞生的独一无二的存在，天妖？

但是对于天妖历来的敬畏，让他保持住了自己的神色，恭敬地说道：“天妖天生就具备人身形态，妖身对于天妖已经不重要了，战斗修练都是人身最佳，发挥出最高的水平。”

对于上妖来说，妖身才是战斗的最佳形态，但是对于天妖来说，妖身和人身已经融为一体了，可以说超越了大部分人类的修炼天赋，堪比人类当中的天才神童。

也就是许多妖怪眼中，对抗人类的希望。

林二中是真心怀中美好的期望，去看待这些上妖的，而其它的上妖态度不会比他差多少。

这是整个妖怪群体，为数不多的共识。

在豹妖的低声指导，和段逸尘殷切安慰下，狗妖小灰终于是抹去了眼泪，接受了自己人身的形态。

他站起身来，比段逸尘要凭空矮下半个头去。

“小灰，我记得你变成大狗的时候，站起来比我高那么多呢！”段逸尘取笑道。

同伴变成所谓天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灰从死亡线挣扎了回来，自己终于没有再失去同伴了！

小灰扁了扁嘴。

在他的极度抗争下，都没有改变段逸尘叫他“小灰”的主意。

按理来说，他的年纪是要比段逸尘大上许多的，只是这奇怪的天妖异变，让他的人身反而小了段逸尘不少。

这是小灰厌恶天妖异变的原因之一。

他有些闷闷不乐地看向了旁边的林二中：“你之前为什么要追我？”

小灰还记得这件事情。

豹妖丝毫没有难堪的神情，只是小心地回答：“因为之前我从南山中逃到东江市，太过饥饿了，只能以流浪妖怪果腹。”

“这种事情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了，同类相食，即便是流浪猫狗都不会这么做，亏你想得出来！”小灰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林二中恭恭敬敬地点头道：“明白。”

天妖是妖怪天生的领袖，任何妖怪几乎一见天妖就忍不住心生崇敬之意，不会违背天妖的任何命令。

即便是小灰看起来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但是不影响豹妖的观感和习惯。

段逸尘摸摸脑袋，有些不适应。

就在片刻之前，这豹妖还在追着他要生要死的，小灰一醒来，事情就全都变化了？

少年打量着小灰，有些琢磨不过来。

小灰却是转眼看到了远处的象鼩鼱，皱了皱眉：“把他带过来，看看他的伤势。”

身位东江市流浪妖怪的老大，小灰对受伤的同类有着天生的责任感，只是这种责任感出现在小男孩的脸上，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