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应骨子里和我是同一种人。”

师信然缓缓说道，瘫坐在地上，倚着一块不大不小的岩石，看着西天的太阳，缓缓朝地平线靠近。

虽然还没有到黄昏，但是萧瑟之意已经一览无余了。

他看都不看楚天一眼，继续说道，“但我骨子里和他不是同一种人，你明白吗，青云先生？”

楚天勉力站起身来，跟这头凶猛的狮虎兽进行肉搏的确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以至于他满脸青肿，而对面的师信然近乎毫发无伤。

金丹期上妖的身体素质就是这样子赖皮。

但是一人一妖都竭力发泄了自己的情绪，理智重新冷静地回归到了身体内。

“我看出来了，你是用表面的坚强掩饰内心的迟疑，而应泽恰好相反，你们也能够成为朋友，还真是一个笑话。”楚天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笑话，已经成为了过去的笑话。”师信然朝着眼前辽阔的湖面，尽力扔出了一颗石子，“而现在，丘湖妖盟已经不是我要去的地方了。”

“怎么？看到应泽的举动，你想要反悔了？”

“不，青云先生，熊大死在了半路上，你知道吗，丘湖妖盟正在用药物控制它，我不确定其它曲山去的上妖是否都被控制了，但是……”

师信然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但是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被允许！”

楚天闻言一惊。

就好像科技社会中，成瘾性的药品一直都是重大问题似的，在修仙者和妖怪的世界里，丹药控制人类，控制妖怪，都是相当禁忌的话题。

从妖怪的角度上说，妖怪害怕这种来自人类的恐怖药物，深怕一不小心就成为了人类的奴隶，人类的傀儡——对它们来说，失去自由比失去生命都要难以忍受；

而从人类的角度，人类同样拒绝类似的药物出现，理由是被这种药物控制了的妖怪，躯体就再也无法成为纯净的使用材料和修练资源了。

要知道，妖怪的躯体有时候会作为人类的美食，这要是被药物传染上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此，人类使用药物的概率，几乎接近于零。

但是什么时候，妖怪开始流行对自己使用药物了？

“你肯定吗？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妖怪内部立刻要大乱的。”楚天缓缓说道。

有丘湖妖盟带头使用药物，谁知道其它妖盟会不会同样来这样一招？

光是连续不断，无法澄清的猜疑链，就足够让妖怪内讧解体的——到时候，别说东南妖大，丘湖妖盟，就连南山门接下来的路都不好走。

信任这东西一旦被摧毁短，重建就很困难。

“确定，非常确定，熊大就是这样子死在我面前的，谁能比我还确定？”师信然阴沉道。

楚天沉思了起来，原本他的计划是打算先给丘湖妖盟一个教训，让那位黄小仙盟主知道厉害，然后考虑和它们合作，共同对付七宝山——当然，如果情况不对，这事情也可以反过来，联合七宝山对付丘湖妖盟。

这要衡量双方的实力对比才能最终决断。

但是如果师信然说的事情是真实的，那么丘湖妖盟就成为了一个定时**，随时都会爆炸的那种。

要是和它们合作了，却爆出来药物控制妖怪的事情，南山门的声名就臭到家了，到时候不谈发展壮大，能不被众妖群起而攻之就算是幸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