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南山妖盟，前往东南妖大，便是想要看看两条道路到底有什么不同，优劣何在。

不然他心中难安。

在陵峻市呆的这么多天，他无视了周边监视自己的目光，而是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观察和考量上面，不断比较着和南山妖盟那边的高低优劣。

从首领、属下、执行、反思、战斗、修练，几乎各个方面他都想了个遍。

这还是难得的一段清闲时光，用来思考再好不过了。

当然，在这段时间内，师信然的修为也在缓慢上升，已经是来到了金丹中后期，随时可以进阶金丹后期。

在南山妖盟，这已经算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但在东南大天坑这块妖杰地灵的地方，金丹中后期还是算不了什么。

毕竟团团主席都已经朝着二气虚仙境界大步前进了。

在底下的一气虚仙境界也有好几个，元婴期更是多如牛毛。

并且，妖怪看重的不只是修为境界，还有种族血脉区分。

上妖再厉害也只是上妖，而天妖才意味着无限的潜力，那是能够追上人类的天赋。

而东南妖大几乎聚集了整个东南地区的天妖！

论前途，没有一个地方妖盟可以跟东南妖大分庭抗礼。

或许除了南山门……

师信然不断努力说服着自己，告诉自己，东南妖大比南山门更加强大，道路也更加稳健，攘外必先安内，先统一妖怪内部才是最好的道路。

但每每想到青云先生，他之前的坚持都烟消云散了。

那是一个充满神秘和魅力的人类。

一个居然能够无视妖怪和人类差异而倾囊相授的人类。

用师信然刚刚学习到的一句话形容，就是不再是充满低级趣味的人类。

没错，低级趣味。

正常人类，无论是凡人还是修仙者，在妖怪眼中就是充满了低级趣味。

他们内斗、外侵、自私、傲慢、无知、胆怯，充斥着种种妖怪都为之唾弃的行为，每每谈起人类相关的事情，东南妖大的妖怪总是一脸嫌弃。

曾经有妖怪问道，如果人类充满了低级趣味，那是如何战胜妖怪，驱逐妖怪到今天这种地步的呢？

这时候便有老成的妖怪站出来，告诉这些新妖怪：说到过去，说到历史，妖怪压制人类的时间更长，在很久很久以前，妖怪甚至以吃人为生。

要不是妖怪一时大意，怎么可能让人类发展起来，反客为主？

并且人类也只能嚣张一时，时间最终会证明，妖怪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妖怪们都深信这一点。

师信然说不上深信，但也愿意抱着这个美好的期望。

只是想到青云，他就不由得迟疑了。

青云是人类。

如果人类都像是青云那样，妖怪还会有机会吗？

青云这样子的人类，妖怪需要团结吗？

又或者，被青云这样子的人类统治，对妖怪来说……貌似也不是什么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