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点, 许罂从朋友家的音乐轰趴嗨完通宵回来,倒床睡到下午。
醒来也懒懒不想起,就躺在床上刷她热热闹闹、看不到头的朋友圈。
土豪的朋友圈子多土豪,状态都是各种挥霍。
许罂挑了喜欢的状态点赞, 立刻就有好多人私她微信聊天。
她培养了唱歌这个爱好后, 周围搞音乐的朋友就多起来。
这些人当中, 有刚踏入娱乐圈的, 也有还在外围的, 三教九流、情况蛮复杂。他们从打扮到性格都有一股子浮躁, 跟在学校接触的学生圈子完全不同。
不过嘛。
许妖精最擅长的就是交际,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多么棘手的场面她也不怕, 所以朋友交了一堆。
许罂又在床上赖了一个小时,肚子也饿了, 就大字躺着, 盯天花板。
八月盛夏, 蝉鸣在窗外的热浪里嘶哑,空调送来阵阵凉气。
许罂发了一会儿呆, 又举起手机, 在最近联系的微信名单里使劲往下翻,指头滑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个头像是几本书的少年。
照片随意拍的, 很不走心, 在她那充斥着各种潮男潮女的头像、照片的朋友圈里, 堪称一股清流。
许罂的嘴角,就弯了下。
顾星沉离开后的半个月,她开始有点儿认真地想他了。
连日乱七八糟生活而变得浮躁的心情,因为想到这个少年,而立刻清新寡欲很多。
点进顾星沉的消息界面,许罂才发觉,她跟顾星沉居然都好多天没聊了——最近嗨得没日没夜,真有点儿过了头。
许罂愧疚一时疏忽没疼好男友,于是赶紧给发了几条过去,哄哄。
【乖宝宝】
【在】
【做什么?】
【[红唇][红唇][红唇][红唇][红唇][红唇]】
出乎意料,顾星沉竟回得很快。
【想你】
许罂眼皮使劲眨了眨,“呵”地笑了声坐起来,立马来了精神。
这什么?
她高冷矜持的男朋友,在撩她?
还是在撒娇?
许罂向来性格热情急躁,懒得打字,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通了。
“乖宝宝老公,我好想你。”
许罂肘着窗台黏腻地撒娇,翘着脚,脚尖儿有节奏地在地上点。吊带睡裙短,底下一双长腿雪腻诱人。
“嗯。”电话里的嗓音清冷温和。“我也想你。”
听那一本正经的声音,许罂笑出了声,玩着一缕头发。“你想我还不打电话给我?假惺惺。”
那边没说话。
许罂话又多,立刻接话:“我知道了,肯定见到妈妈忘了老婆。”
过了两秒,听见顾星沉的声音。
“我没忘。”他嗓音总是很淡,纯而认真。
然后许罂就开启了话痨模式,把这几天嗨的视频、照片发了一些过去,也不管顾星沉有没有反应,自说自话,最后说得嗓子发干才罢休。
“好啦,我手机都打得发热了,我挂了啊乖宝宝。好好在家跟你妈妈待会儿吧,不然再回去就得寒假了。不过……还是快快回来哦,你的乖老婆好想你~~么么!”
北方艳阳高照,N市却乌云压压、马上要下大暴雨了。
顾星沉缓缓眨了下眼皮,声音很低,脸上的笑淡到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好啊。我也想你……嗯,拜拜。”
挂掉电话。
天上闪过一条银红,片刻惊雷在头顶大震,耳朵、心脏都跟着麻了一下。
顾星沉弯腰蹲下,把白菊花放在墓前,手指轻轻擦了擦墓碑上的灰。
“妈,我要走了。”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下来,他的头发、衣服很快湿了,雨水顺着脸颊汇集到下颚,滴到白菊上。
“我明天就回S市。”
“你别担心我……”
“有人等的。”
顾星沉站起来,垂着眸子看了一会儿墓碑上“顾馨萍”的名字,脸色平静,然后转身。
旁边有踩着水洼弓腰奔跑的人,只有少年,迈着自己的步子,稳稳当当走在雨幕里。
背脊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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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顾星沉在招待所换了衣服出来,天已经放晴了。苏野兄妹等在大厅。那个曾经跟许罂势不两立的年级大佬,现在已经成熟了很多,他身边跟着安小纯,他的“妹妹”,也是女朋友。
傍晚他们去了九十二中转了一眼,一起去了曾经经常吃的油腻小饭店。
火车票是晚上9:35的,苏野兄妹要送他,顾星沉拒绝了,各自挥别,顾星沉却没直接往宾馆回,而是去了曾经的家。
那儿已经被他卖了,里面住进了陌生人。
他站在街道,看着窗户透出暖黄的光,依稀能记起曾经自己住在里头的时光。从童年,到少年,许多年的时光……
有邻居小孩儿认出了顾星沉,朝他走来,但没几步就被大人扯了回去,大人拍了孩子一巴掌,训斥她别靠近他。
他们看他的眼神,充满戒备与害怕。
顾星沉漠然地看着他们划下的界限,转身,走进夜色。
他要回宾馆收拾行囊了。
他要回北方。
是的,是“回”。
因为她在的地方,才是他的世界。
许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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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罂疯玩了几天,累得不行,但朋友一邀约,她又闲不住。
第二天下午,她就跟David和Lily去他们所在大型酒吧,听她们彩排晚上的曲目。结果临到傍晚,Lily突然发了高烧,嗓子哑了,没法儿唱,就拜托她顶一场。
许罂是音乐大赛冠军乐队的主唱,这点儿事不在话下,就应了。
她正在休息室练歌,顺便让Lily的化妆师朋友给化个淡妆,就接到了顾星沉电话。
“乖宝宝老公,咋了。”
“在哪。”
“你……回来啦?”
“嗯。”
许罂一下就跳起来,推开化妆师专心打电话,赶紧把定位发了过去。
大半小时后,她就在酒吧门口等到了阔别半月的少年。
“喂!傻啦?”许罂背着手,偏头看他笑,“才几天就不认识我了?”
“……没有。”
顾星沉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呼吸,然后目光从许罂的脸往下,滑过白腻的脖子,锁骨,然后在胸前隐约的性感处停下。
皱了眉。
顾星沉立马脱下外套,把许罂严严实实罩住。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许罂挣扎不掉衣服,就瞪他,但因为想念、因为喜欢,又忍不住带一点笑。“帮朋友忙,要唱首歌。”
她审视下自己,紧张地问,“这样不好看吗?”
顾星沉严肃着脸。“好看。”他顿一下,语气坚定,“但不能给别人看。”
他一本真经,许罂又气又笑。“迂腐!”
然后顾星沉眉毛皱得更紧。
许罂及时刹车,抱住少年在他怀里仰脸笑。
“不过,谁叫你是我男人呢?我都听你的啊。”
许罂就这么穿着顾星沉的外套,上了台。
音乐起,灯光打下来,她拿了麦,没说话先笑了。
而台下的观众,没有听到她的歌声,就先被她的美震撼到。
——娇美迷人的身材被男人的外套裹着,不但遮不住,反而让那吸引力和美更加放肆。
顾星沉才发现自己错了,他心爱的女孩子是星星、是钻石,天生灿烂夺目。
他一件衣服,怎么遮盖得住,她的闪耀。
许罂勾了下天生嫣红的唇:
“今晚的曲目本来是《TroubleMaker》的,但……我临时想换一个。”
“这首歌,我送给我的男朋友。”
她漂亮的手指涂了指甲油,在唇上印了个飞吻,抛向人海一处。
“顾星沉。”
“《喜欢你》!”
刹那的安静后,现场立刻被表白爆了!
顾星沉站吵嚷的人群里,顶着所有人的羡慕,看着台上。
他忽略了身边一切。全世界,只剩下那个漂亮耀眼得过分的女孩子。她对他笑,热情大胆地在灿烂光芒里一遍遍表白爱意。
心跳好快。
她怎么就那么会谈恋爱?
被她喜欢着。
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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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许再穿这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