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覆射急得跺脚,对何虔汀说道:“父亲啊,父亲,你真是糊涂啊。”
“这么大的亏空,把我们家卖了也堵不上啊。”
何虔汀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把我们家卖了,倒也能堵住这个窟窿。”
“至少八百多万斤炭的窟窿,是可以堵住的。但是这其他的窟窿嘛……就有点困难了。”
何覆射苦着脸说道:“还有窟窿?”
何虔汀说道:“瞧你这话说的,为父在这个位子上,不贪污一点东西,那不是浪费了吗?”
“比如前两年发大水,赈灾的大米,我贪了一半。”
“比如有一年旱灾,我也……”
何覆射已经不敢再听下去了。
他对何虔汀说道:“父亲,咱们逃吧。”
何虔汀喝了一口茶,然后淡淡的说道:“这茶叶,多少钱一两,你知道吗?”
何覆射:“……”
何虔汀说道:“二两金子一两茶啊。”
“这些年,为父过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逃?怎么逃?逃到什么地方去?哪怕走到半路,我就因为舟车劳顿,一命呜呼了。”
何覆射说道:“难道,就留在这里,等着陛下把我们查出来,然后上刑场吗?”
何虔汀闭上眼睛,沉思良久,说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朝中大臣,有不少人都很厌恶李淦。”
“咱们联络一下他们,也许会有转机。”
“那些大人物,个个都聪明的很,咱们听听人家怎么说。”
何覆射叹了口气,说道:“也只好如此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何虔汀站起来,叹了口气,说道:“你去库房里边,把那些金银财宝,珍珠翡翠,挑着好的,弄一个包袱。”
“然后跟着我去。”
何覆射问道:“去哪啊?”
何虔汀说道:“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入夜时分,何虔汀带着何覆射,鬼鬼祟祟的到了刘基府上。
何覆射说道:“父亲,我们为什么要大晚上的来啊。”
何虔汀说道:“白天人多眼杂,看见我们怎么办?”
何覆射说道:“可是白天的时候,街上到处都是人,咱们往人堆里一扎,不显山不漏水。”
“现在街上就剩下我们父子俩了,人家一眼就能看到咱们。”
何虔汀:“……”
他恼火的对何覆射说道:“竖子!为何不早点说?”
何覆射:“……”
他有些委屈的说道:“早点?早点我也不知道您老人家要来这里啊。”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何虔汀敲开了刘基家的门。
管家刘甲从门缝里伸出一只眼睛来,问道:“干什么的?”
何虔汀恭恭敬敬的说道:“小人,小人乃是鸭嘴仓的仓管,想要拜见刘大人。”
刘甲说道:“等着。”
随后,咣当一声,大门被关上了。
一阵寒风吹来,何覆射在风中瑟瑟发抖。
他对何虔汀说道:“父亲,这管家的谱也太大了。好歹让我们进去等啊。”
何虔汀叹了口气,说道:“宰相门前三品官。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有好几次,我给人送礼的时候,直接被骂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