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一瞬,人已经跑没影了,见此谢丕也歇了上前的心思,又端端正正地跪好。
梁伯也嘀嘀咕咕地离开:“得多做两个菜了……”
厅堂里,谢迁揣手坐在一旁,面上有些讪讪。
崔恂也憋着气,不理会他们。
实在没法子,谢夫人徐氏只得道:“老先生,您瞧,咱们也是知根知底的,昳中又是您的关门弟子,他什么品性您都是只晓的,还能比那王衍差了去?”
好吧!名声是不大好听,但那王衍如今也好不到哪儿去。
“提那玩意儿作甚!”崔恂冷哼。
徐氏笑道:“所以说,我们家昳中长得好,家世也好,真要论起来,京中能比得过的,可真数不出三个来。”
她看向闭着眼不说话的老太爷,心里也有些发虚。
从开口让谢丕出去跪着后,便没再开过口,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越想越急,正待要再说,谢迁出声道:“老先生,这俩孩子瞧着这般合适,两情相悦的,您也不好拆散不是……”
“混账,我收你儿子,就是让他来勾搭我孙女的?”
老太爷倏地睁开眼将手里的蒲扇扔过去。
正好砸在他脑袋上。
谢迁一缩,随即胳膊里侧的软肉就传来剧痛,他龇牙,将眼角的酸涩逼回去。
“夫、夫人……”
徐氏狠狠地转了转,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搞砸了你也甭想好过。”
谢迁一听,立即挺直腰杆儿,神情严肃,只是不再开口。
徐氏收回手,“老先生您消消气儿,两个孩子的事,咱们也阻止不了不是。若非上回落水的事,我儿救了大姑娘,他们也不会暗生情愫,这又如何怪得了昳中呢!”
老太爷睨了她一眼,却是没有说什么。
已经从崔九贞口中得知真相的崔恂,也没有多少惊讶!
只是,到底意难平。
自己的宝贝闺女就这么被……人勾走,还是在眼皮子底下。
这厮真是好本事。
虽说自己前头也想过这件事,可自己想和别人做了是两回事儿。
厅内一时静默。
徐氏也攥紧了帕子,焦心的不行,这可是儿子第四桩婚了,早在两月前她便开始茹素念佛。
只盼望着这段婚事能顺利得好,为此,什么条件她都能应了。
许久之后,老太爷终是发话,“先去合个八字吧!”
徐氏闻言大喜,忙地起身福了福,“多谢老先生成全!”
再抬首,已是真真切切红了眼眶。
“父亲……”崔恂张口,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徐氏眼角的湿痕,到底没忍再反对。
老太爷心中叹了口气,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尤其是谢丕这婚事。
说是操碎了心也不为过。
再者,谢丕的确是他极为看好的孩子,是以,他才在诸多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知道。
没想到今儿个硬是与崔元淑的事撞到一块儿,当真是气人恼人。
该他跪的!
谢迁悄悄看了几眼,见着八字有了一撇,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他的日子能好过些了。
厚着脸皮在东苑用过饭,夫妇二人才打算离开,由梁伯亲自送他们。
路上听到府里的大小丫鬟都在嘀嘀咕咕地说着大小姐将二小姐打伤了,后者还是被抬着回院子。
梁伯冷着脸训斥了几句,将人驱散,继续眯起眼睛给他们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