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柳铮,四人并未回营休息,而是结伴前往两军中间一处坡地。此时正值夜风轻缓,四周树影婆娑,头顶群星伴月,本应是绝美的风光,奈何却无人欣赏。
四人站于高坡之上,放眼望去,只见远方灯火通明,营帐不计其数,不时便有巡逻卫队往来穿梭,仿佛首战失利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丝毫影响。
看了半响,何胖子突然开口道:“圣尊修为大进,天下还有谁能够抵挡?”
成小溪三人闻言摇了摇头,莫说现在,即便是三年前,也没有人能够与圣尊争锋。
……
南方军团中央大帐中。
“怎么,都不说话了?”
“全都哑巴了?”白泓毅连问两句,始终没人回答,他冷笑一声,随后将目光从在座的四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一名圆脸大耳的中年人身上,“晋兄,连你也不说话?”
被他点名问到的晋兄本名晋芸美,乃是如今晋家家主,当年针对成家的一系列计划都是由他主持,外相看着肥头大耳慈眉善目,心地却极其阴险毒辣。
晋芸美放下手中茶杯,缓缓站了起来,眼看此间几人都将目光聚了过来,他眼皮一抬,这才悠悠说道:“早教你等莫要小看天下人,呵,如今栽了这么大个跟头,疼还不疼?”
白泓毅脸色一红,正要说话,不料旁边座位上一名青年抢先道:“晋叔此话严重了,我南方军团虽败了一场,却未伤及根本,明日只需摆开阵势,各军互为倚仗,一路横压过去便是……”
青年三十出头,血气方刚,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容英武不凡,正是白泓毅的大儿子白弈楠。
晋芸美斜瞟他一眼,忍不住失声笑道:“贤侄所说确有道理,明日你便统领前锋,为我圣殿扫清污祟罢?”
白弈楠年轻气盛,性子却是一根筋,似未听出晋芸美话中含义,当即抱拳应道:“必不负厚望……”
白泓毅见儿子就这样傻乎乎的入了坑,自然心中不爽,他轻咳一声打断了二人,“也不知尊上此举是为何意,既已出关,何不显露天威,直捣南津?”
“慎言!”
晋芸美闻声浑身肥肉一震,肃然道:“尊上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够随意揣测,既有这般安排,我等只需遵循便是!”
白泓毅点点头,再转头看一眼领了先锋统领正得意洋洋的大儿子,神色好一阵变幻。
……
次日一早,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双方再度摆开阵势,作为此战的主导者:圣尊,却依然没有出现。联军一方心中忐忑,南方军团也好不到哪里去。
帅台之上,战鼓已然敲过三巡,万泽、西灵大小将领皆站立于此间,几十双眼睛都盯着中间那名衣着华贵、脸上平静似水的万泽界主后。
“不用看着我,圣尊不出也是一件好事。”
李锦顿了一下,忽然走到帅台边,面朝着台前千军万马,高声道:“纵观历史,我万泽何来罪过,皆因圣尊觊觎我灵药禁地,全然不顾天下死活,若是将灵药园交与圣殿,确能换来一时和平,可如此一来我万泽将再无灵药奇珍诞生,修者也再无突破可能,到得那时,岂不是人人可欺!如今战与不战,全交与你等决定!”
“是战?”
“还是降?”
李锦越说越激动,一番话慷慨激昂,其胸口随之剧烈起伏,迎着火红的阳光,她的脸颊上也浮现出异样的潮红。
谁甘于平凡?
谁又想子孙后辈越发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