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江问：“这么自信？”

唐婉说：“每个人都想往上爬，他也想。可是他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家有宋朵儿有钱吗？没有吧！我能看出来宋朵儿对苏子遥的好感。他在宋朵儿身上多下下功夫，比朝我身上使劲快多了。娶了宋朵儿，他就能一飞冲天。可他从来没在宋朵儿面前越矩过分过。”

唐凤江点上一支烟。

唐婉接着说：“我曾经跟小朵儿说，一个人，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这辈子注定一败涂地。跟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说这种话，我知道有点过分。我用心良苦就是想让她对肖飞死了心然后快乐的活下去。她从生下来，一生就注定荣华富贵，她不应该让自己的花季年华的记忆里全是一段畸形的爱恋。可苏子遥跟我说，他很直接，他说，一个人连死都不怕，怎么能叫没勇气？你宠着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公司里的人敬畏着我，我说什么也是什么。从来没人会那样不留情面的反驳。我说这些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没看到他说那句话时的表情和语气，骄傲，倔强，极强的自尊，一往无前的锐气，薛文成有他一份模样，我都忍辱负重一辈子安安分分过了。”

唐凤江皱起眉头。

唐婉又说：“爸，我问你，你这一辈子摸爬滚打，见到的人，有几个是完全天真纯朴没心没肺的？你刚才听到了，他跟我说，他为我挡那一刀，是因为愧疚。就算他是算计我，可也从来没打算伤害我。就算他有心机，可同时又有底线，有良心。他知道感恩！他比张叔更加赤诚，他能从我这借二十万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农民工。爸，这些东西，你没有，我也没有，可是我们都很需要。”

唐凤江说：“你对他评价很高。”

唐婉点头：“特别喜欢。”

唐凤江眉头一挑，满脸戏谑，开玩笑问：“喜欢？”

唐婉说：“你想哪去了？这个喜欢是欣赏。”

唐凤江低头沉吟，好半响，叹了口气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小婉啊，爸手底下有很多心机阴沉的人。让他们卖力，我就给他们好处。掺杂着利益，一清二楚好些。可是做朋友，年纪轻轻，城府深沉，能成大事，也能毁大事，你还是多想想吧。”

唐婉笑的不置可否，说：“知道我最信任的是谁吗？张叔！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前，我顶着压力拿下一个项目，准备带张明畅入行。我甚至为他铺好路，把项目挂靠在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名下。他转手给别人也好，自己做也好，最少都有五百万收益。你觉得我很大方吗？不！我只是觉得太孤单。在中京这片钢铁丛林里，到处都有豺狼虎豹，我躲藏的太久，小心翼翼，差一个说话的人。”

唐婉顿了顿：“爸，万国地产是你的万国地产。连我的秘书水琴姐也是你的人。我一无所有，需要一个心腹帮我。”

唐婉忽然情绪很低落，低着头，红着眼睛，泫然欲泣，说：“爸，我已经看错薛文成一次了……”

唐凤江轻轻把她抱在怀里，拍着肩膀安慰，说：“小婉，你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唐婉抬头望着他，四目相对，说：“所以，这一次，我绝对不会看错苏子遥。”

唐凤江又把她抱在怀里，没说什么，脸上还是那种笑，眼睛眯起来，有些老奸巨猾。

他离开的时候说：“小婉，既然你这么喜欢苏子遥，改天，喊他来家里吃个饭吧。让你妈见见他。”

“去家里吃饭？”唐婉不可思议，脸上莫名一红，有点撒娇，说：“爸，我都三十二了，他才十七岁。”

唐凤江哈哈大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