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沉攥住他拿着银行卡的手,随意瞥了眼,放手,任由他压着。
低头,静静看了他半晌。
“想要吗?”
“嗯?”顾璟比他矮,只能微仰着头看他,
“卡。”
假财神透过镜片看他,“我拿错了。”
那张是被顾老爷子冻结过的,是他拿错了。
“我他妈……”
“想要吗?”陆景沉又问。
“想!”金钱的诱惑,那简直比绝世美女脱光了躺在他床上都要致命啊!
“那先说说,那个叫谢飞的,是谁?”
“操!”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来气,红毛都要炸起来“他就是个棒槌,还笑话我穷!”
“你认他当哥?”说这话时,陆景沉眸子低垂着,只余一双冰冷陌生却极具侵略的瞳孔。
“哥?”顾璟很懵,酒劲儿又上来了,什么都想不清,“什么玩意?”
那个谢飞,在警局说,‘以后哥罩着你’。
陆景沉慢慢揪住他的衣领,“是我做的不够好,还是平时对你太放纵,让你想在外面认个野人?”
野人?
“什么跟什么?”顾璟皱眉,眼皮沉重地有以下没一下地掀着,“别动啊!晃悠个什么劲!咋变成两个人了?”
这边。
聊了一会儿,苏灼挂了电话,她在窗口站了很久,脸上还是有些热度散不去。
薄云被夜风吹动,遮住半个月亮,初秋的夜,月朗星稀。
苏灼把手机塞进校服兜里,转身刚走了两步,听到拐角的声音。
“想要吗?”
“想。”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苏灼刚迈出脚,就与陆景沉对上视线,她眼神了然。
没一会儿,顾璟就起身晃悠着走回包厢了,还嘟囔着卡啊卡啊。
门外走廊。
很安静。
两个人站在一起,苏灼抿唇盯着地角线,也不说话。
知道被发现了,陆景沉静默了片刻,认栽了,“我喜欢他。”
“我知道。”苏灼眉眼淡淡,把校服外套拉开,很热还有点晕。
怔住。
“他好像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陆景沉倚着墙,有些颓废,低垂眸子,像是自言自语。
“喜欢就上。”苏灼星眸清冷,微微蹙眉,她是个果决的人,“我支持你。”
她想起前世。
陆景沉把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藏了整整十年,也许更长,但她已经记不清了。
后来他终于把人掰弯了,结果陆景沉死在了那场君园的爆炸里。
他把她推出去,说的最后一句话,“差一点,我就娶到他了。”
是啊,就差一点,他们改了国籍,可以领证了。
而那之后的顾璟啊,依旧是娱乐圈的爷,却放弃了摇滚唱起民谣,她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不见了少年意气,放下一身的骄,成熟得让人心疼。
她曾问他,“为什么唱民谣?”
他笑,却像是深秋的枯叶“因为唱民谣的时候,他会回来找我。”
她不懂那句话的含义,也不敢懂,因为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让人感觉绝望窒息。
他长大了,却是以那样惨痛的代价,等了那个人一辈子,直到她死的时候。
他还在等。
苏灼闭眼,都是悲剧,前世的那些,所有人都成了悲剧。
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