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忽然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上。

梦中人睡得不老实，眉眼蹙着，被子被她踢得凌乱。

“好，我过去，你放了她。”那人往火光里走。

“不要！别过去！”

“你说对了，小灼，我就是个恶魔，从始至终我都在谋划，想把你拖进我这恶心的世界，现在你解脱了。”他扔掉手里的枪。

“我不用你救！那是陷阱，别过去！”

“我不过去，你怎么好好活着？小灼，别闹了，最后一次，听我的吧。”他义无反顾地走进陷阱里了。

火光冲天，大火烧死了漫山的枫叶，腾起浓重的黑烟，吞没了那人的身影。

烧焦的叶子零落飘到女孩脚下，冒着火星。

“不要！阿辞！”

“阿辞——”

苏灼忽然惊醒，她抓住心口的衣服，急促呼吸着。

“怎么了？”君辞睡得浅，她一动他就醒了，他伸手去拍，哄着，“没事了，只是做梦，别怕。”

她好像还醉着。

苏灼手攥住男人的衣角，“阿辞，我把喜欢的东西都给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男人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苏灼忽然抱住他的脖子，脸埋胸膛，声音有些颤抖，“我已经替你报仇了，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不要死。”

君辞墨眸漆黑，他伸手在她背上轻拍，“我没事，我在。”

冰山好不容易教他捂化了一角，他怎么舍得死？

他把人拉开，入目的星眸死寂沧桑，像走了很远的路，像迷失方向的北极星，像找不到家的孩子。

君辞呼吸一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灼，呼吸都放轻了，“乖乖，发生什么事了？”

苏灼不说，就像是坠入梦魇，一遍遍低喃着，“阿辞，阿辞。”

这样的苏灼，让君辞觉得心仿佛被扔进蛇洞，刺痛又带着致命的毒性。

他把人揽着，轻轻哄。

不知多久，苏灼安静下来，君辞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把人放下缓缓起身。

阳台上，薄凉的风夹着雨滴打在窗上，男人站了良久，他拨通电话。

“辞爷……”那边拖着嗓音，“我说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又要给我喂什么味儿的狗粮？”

“小灼的资料，你能查到的确定就那一张纸？”

唐风打了个哈欠，“对啊，江城孤儿，后来被苏家领养了，在帝都一中上学，经常弃考回孤儿院看院长，跟穆家订婚未遂，再后来就被你抢了。”

就这么两行字，他倒着都能背下来了。

“再去查。”

“啊？不是吧？”他还想查出什么花来？

“继续查。”

话落，电话被挂断了。

唐风无语地对着电话骂了几句，心里舒坦了，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开电脑。

——

今天一整天秦垣都觉得公司的气氛不对。

搞不懂为什么这些人看到他都是一副可怜又同情的表情。

秦垣忍无可忍，在茶水间逮了个人，“小子，说说你们都在讨论些什么？”

小伙子戴副黑框眼睛，看着挺老实的，被逮到的时候吓了一跳，“秦，秦特助。”

“我们什么都没讨论……”

秦垣把水杯放下，像个老干部，“你叫张黎是吧？”

小伙子手都抖了，“是，是。”

“既然来了公司，大家就是一家人，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你想清楚，确定不说？”

小伙子再没胆子了，把手机群聊记录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