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斟酌了无数次才打出来的。
苏灼低头,眼泪狠狠在她脸上划出一条痕迹。
不能再看了,再看会心软的,她宁愿他们天各一方,也不愿意她的阿辞在世界上消失。
所以,狠一点吧。
——
君园。
“主子……是属下的错,属下……”暗一愧疚地看着沙发上颓郁的男人。
主子被气的吐血了。
“滚。”
君辞攥着手机的力道很大,新买的手机眼看就要变形了,他突然松开把手机放到西装内侧最贴近心脏的口袋。
暗一还想说什么,被君辞薄凉的眼神劝退了。
手机响了,这回的消息依旧是“没找到人。”
“没找到就继续找!再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君辞握着手机,疲倦地仰头靠着沙发胳膊搭在眼睛上,手里的屏幕还亮着,界面还是跟苏灼的对话框。
她可真是好样的。
新买的手机,收到的第一条短信就他妈是她发来的分手消息。
呵呵,分手……
客厅。
唐风马不停蹄地摁着键盘,偌大的客厅只有键盘声在响着。
“卧槽!”唐风突然双手抽离键盘。
秦垣快步走过来,“怎么了?找到了?”
“找,找到了……”
“在哪?”秦垣眼睛一亮。
“找到了我偶像!”唐风咽着唾沫,“我特么……怎么这个时候碰到Z啊啊啊啊!”
秦垣翻了个白眼,“让你找苏灼,不是找什么偶像。”
唐风瘪嘴,删除了坐标,继续找苏灼的信号。
唉,他满腔热血啊,偶像对不起了,他有任务在身啊。
好想哭怎么办?
第二天,四点钟左右,天还完全黑着。
苏灼起床叠好被子,轻手轻脚地把司南掉在地上的毛毯给她盖上,留了个字条,上面压着一张银行卡。
她最后看了眼司南,走了。
原来,真正分别的时候,人是会害怕的,所以不敢面对面地说再见。
车站还在被封锁着,要想出去必须要经过卡口,卡口检查都很严格,尤其这个时候。
但是想去江城可不止那一条路。
很多黑车都有自己的小路,只要钱给到位,不做杀人越货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都接。
苏灼早联系好黑车在路边等她。
“你是白先生的人?”司机戴着棉帽,黑色口罩,捂的很严实。
“是。”
“去江城是吧?”司机确认一下。
“是。”
“行,上车吧。”
车子行驶在路上,前段路程还好路很平坦,等到小路的时候就不好了,路面光滑,到处都是被车胎压出来的印子,凹凸不平。
车身摇摇晃晃,疾驰间还带起路边的雪。
“你是白先生的什么人啊?”司机看了眼后视镜。
车前挡风玻璃后挂着的平安吊坠来回甩着。
苏灼坐在后面,只淡淡说了句,“认识。”
白先生,白文周。
昨天她的退学申请就交给了白文周,因为校长是君辞那边的,她这申请要是先给校长,恐怕她没机会走的。
她跟白文周说她要离开帝都,但可能会有些麻烦。
“遇到什么事了,必须要离开帝都?你的比赛成绩再有两周就能出来了,不看下成绩再走吗?”
“不了。”那些都不重要,她怕她再拖下去会忍不住就不走了。
“行吧,我找找道上的人,那边有开黑车的,到时候什么情况再联系。”
司机好像跟白文周挺熟的,几次想跟苏灼搭话,对方反应很平淡,他说不下去了,按了按帽子,专心开车。
从帝都到江城开车需要两天的时间,更何况这种曲折蜿蜒的小路,当然,也可以选择在海城转水路。
“码头那有人会接应你,你跟着那个男的走就行,他是南方人,口音重,左耳朵上有颗痣,别跟错人了。”
“谢谢。”苏灼要掏钱给他。
“不用,白先生都吩咐过了,你尽管走就是。”司机把手里的旱烟扔了,“注意安全。”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