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胡灵看了看还在睡着的俊俏公子,勾嘴笑了笑,春宵一刻,犹似在梦中。她想,昨日喝醉了酒,也许是不作数的,她撅了撅嘴,穿好衣裳,将帷帽带了,走出山洞去。招呼了阿绣,两人飞回了凝香阁。
林容极困,似梦似醒之间,只看到一个背影翩然而去。
当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天亮了。
他睁开眼看到山洞,又有些头晕,昨夜是梦吗?他用手敲了敲脑袋,发现自己的衣服叠在一旁,而且一旁还放着昨日的酒菜食盒。
不是梦?那是什么?他的手突然停住,因为他看见了那个酒杯上,印着微红的胭脂颜色。他拿起酒杯来,看了看,确实不是梦了。
那么她为何走了呢?
昨夜……
昨夜,他漫山遍野去找她,而后终于找到了她。然而今天醒来,她却先走了。
难道不要与他说一说什么吗?
他站起身来,发现边上有个食盒,还放着一些点心,他拿起来迟了一两口,又将东西收好了,走下山去,他的马早已经不见了,他也不意外,提着食盒一步步走出了山林。
山中的清晨有几句清脆的鸟啼,天上布满了云,有些黑压压的,似乎是有些想要下雨的样子,他加快了步子,但是任凭他跑得再快,也还是淋了一头一脸。
他好不容易跑回了家,因为淋了雨,突然就发起高烧来,烧了三天三夜,侍棋在一旁昼夜不歇地守着,他的父亲母亲也十分担心他,好容易烧退了下来,身子有了起色,可距离那一夜,已经有五日之久了。
五日。
这五日,于胡灵而言有些难熬,她不太睡得好,夜来有雨,点点滴滴,她听着雨水声直到天明,她是妖,虽说连着几夜不睡,也不碍什么事,但是就是有点疲。
他的形容仿佛刻在她脑子里了,怎么挥也挥不去。
她开始觉得有一点点,疼痛,或者是孤独,又想起他之前三个月里口口声声说的有关徐音的事情。
她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阿绣推门进来,看见她依旧愁眉不展,便道:“姑娘,你怎么了,这几日都是这种无精打采的样子。今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一些吧。”
胡灵道:“我没有什么,就是有些乏,但却睡不着。”
阿绣轻轻笑了一声,道:“怕是在想林公子吧,这林公子也是,从妙龄山回来,怎么就这么的不晓事,也不来凝香阁坐上一坐。姑娘,要不我去林府递个帖子请他?”
胡灵懒懒地摇摇头道:“不,别去。你去做什么?跟他说凝香阁的思林姑娘有事找他?我都嫌臊得慌。你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妖,千千万年活着,能寻无数爱侣,难道还要困于一位林府公子?”
阿绣道:“姑娘说的这句是气话了。若姑娘真的这么想,寻无数爱侣,那这几日来见的,未必就没有好的,做一时的爱侣也够了,哪里像今日这般难呢。”说着,阿绣递来一个帖子道,“这位公子,常常写诗给姑娘,今日终于说要来拜会了,姑娘要不要见上一见?”
胡灵接过帖子,只见上边写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还是诗经上的旧句子,她笑道:“请公子进来吧。”
阿绣点了点头,帮她梳洗了,便去叫人。
不一会儿,她便带上来了一位公子,这公子生得英武,器宇轩昂,倒是一身正气,像是个稳重的世家公子。
胡灵见了,站起来与他行了一礼,道:“小女子思林,见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