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没明白林容说的是什么意思。林容一走,阿绣便用起术法唤醒胡灵。
胡灵表情痛苦,咳了两声,终于醒了,她一醒,阿绣扑通一声跪下了。
“姑娘,我对不住你。”阿绣哭了起来。
胡灵将自己撑起来,道:“你先别哭,先起来,你倒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说罢,又咳了几句,阿绣听了赶忙倒了茶水给她。
阿绣跪在了胡灵床前道:“一是姑娘不曾问过,二是事隔久远,我也有些记不太清,所以不曾跟姑娘提起过。阿绣之前的主人,名叫暖香。”
胡灵看着她,问道:“你有主人?她是妖?”
阿绣神情哀恸,道:“不,她是人。她是绣球的主人,是乌竹二十年前,最美的舞姬。”
舞姬?
阿绣继续说道:“主人出生在凝香阁,听说是因什么案子,入了贱籍,她却没有自轻自贱,访名师学舞,自小就勤学苦练,才将这舞,舞得入骨入髓,却也因了贱籍,她不能去有名的舞团里跳舞,只能在凝香阁,给这些来寻乐子的人舞。
“后来,一位有家室的公子成为了暖香的相好,他们感情日笃,公子用红轿子娶走了暖香,我便又留在了凝香阁。但不久,就听闻阁里的姑娘说,公子的大夫人虐待暖香,打得暖香身上无一块好肉。
“之后,暖香被大夫人送回凝香阁,说是送,其实就是扔在了门外。那位大夫人长得端庄,却将暖香打得浑身是血,说她不守妇道,祸害夫家,又恶狠狠地说,送佛送到西,让暖香滚回烟花之地。
“凝香阁的妈妈虽然人不坏,却也只是让暖香住了库房,三个月,暖香身子渐渐衰弱,最后香消玉殒,我亲眼看她咽气。她死前,同我说了许多话,奇怪的是,她死之后,我竟然慢慢可以化成形体。”
阿绣跪下来叩头,道:“那位苏明浅小姐,同那位大夫人长得十分相似,我一想起暖香受的苦,我便愤恨难抑。”
胡灵听了道:“罢了,幸好我挡了下来。”
阿绣道:“不知姑娘为何挡,我可以杀了她,为暖香报仇。”
胡灵道:“苏明浅虽然可恶,但不至于死,她母亲伤的暖香,与她有什么关系,再有,你难道不知道,妖若是伤人,便是恶妖,道士可杀你,天谴可灭你,这样的人,怎值得你如此?”
阿绣听了,伏在地上哭,道:“可是暖香死得这样凄惨,我救不了她,也不能为她报仇。”
胡灵用术法扶了扶她道:“凡人命数不同,这是她此生的劫难,你须看开一些,她既然死了,魂灵已散,你又何须自苦呢?”
阿绣道:“可是这样,不公平啊。”
胡灵道:“我听闻这位大夫人不是也早早病逝了吗?她们此生的冤已经就此了结了,阿绣,你倒是个重情的妖精呢。”说了自己又拆开看了伤口,“这个力道实在狠了些,我又没个防备,可要罚你给我多做几天好吃的。”
阿绣看她如此大量,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她千恩万谢了一回,又扶着她躺下了。
刚躺下,医女走了进来,看她醒了,奇道:“姑娘是什么体格,居然失了这么多血,这会子却像是好了。”
胡灵道:“多谢你照顾,我再歇息一会儿,就和我的丫头走了。”
医女更奇道:“你还能走?我学医多年,倒没有见过这种怪事,我还以为你挺不过来了,没想到你这样,便能走动了么?”
说着,她上去给胡灵把脉,确实此刻只是虚浮了些,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她点了点头,道:“确实看起来无碍了,但你还需多休养。我给你个方子,你带回去煎了药吃,对你复原有益。”
胡灵说了声“多谢”,阿绣便跟着医女去拿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