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脸回家,没有脸面对自己的父母亲,在父亲的哭泣中,林嘉越发的觉得对不起老婆和孩子,他用力抹着脸,然后重新平复心情,再次上路。
林嘉将车一路开回家,没有给夏菲打电话,没有去自己的岳父岳母家,林嘉觉得自己没脸面对任何一个人,疲惫的上楼,没有开灯,直接瘫在床上,一直跟随这自己的无力感让林嘉在这样一个夜晚突然才明白,原来之前很多个夜,夏菲都是一个人这样熬过来的。
眼泪顺着脸流在枕头上,林嘉无声地默默流着眼泪,可以一个人这样宣泄的时刻并不多,难得今天有这样一个时间。
可就在这时,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黑暗房间内的宁静。
“嘉儿。”
“妈,怎么了。”林嘉用力吸吸鼻子,企图让自己听起来声音正常一点儿。
“你睡了?”
“嗯躺下一会儿了,准备睡。”
“你嫂子今天说话别在意啊,你嫂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在你嫂子心里你就是她的亲弟弟。妈不得不说你几句啊,你嫂子今天打电话让你来,意思就是想听听你个态度,你就不能服个软儿,说个谢谢嫂子帮忙?你就不能说个对不起?难道你嫂子把房子卖了还得不到一句谢谢?”
母亲的话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刺耳,林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罪人,此刻,所有的一切都要听任何人摆布,任何人都有资格来指责他,就因为他错了,犯了一个人生中最不该犯的的错误,跟高利贷利滚利的借到了二百万。
林嘉摇摇头,用极其虚弱的口吻说“妈,我先挂了,我实在太困了,我真是支撑不住了。”
“儿啊,困了就好好休息吧,妈挂了,记住,咱们现在是有求于你嫂子,你可要记得妈说的话啊。”
“好的,妈,我知道了。”林嘉平静的跟母亲说完电话后就挂断了。
将电话关静音扔在一边,一丁点儿不想再接电话,就像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这一夜,林嘉睡得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那么好,一会儿是大嫂跳出来指责他,询问他还会不会犯第二次。一会儿是夏菲说薇薇安已经知道了。
一会儿是父亲母亲的脸,岳父岳母的脸,所有的人脸都围着他,不停指责着这么大的人为什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为什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等林嘉醒来的时候,枕头已经湿了大半,林嘉擦擦额头的汗,将丢在一旁的手机翻出来看看时间,才凌晨二点而已,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林嘉盯着床另一面的枕头,心里忽然难过起来,原来自己的妻子每次失眠的夜都是这样难过,这样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