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像是要出远门呢。”
“哦,那……那那谁自己在家吃饭?容婶不也放假啦?”
“怎么,担心他没饭吃?”
温明珠望着小远笑,小远翻了个白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车子疾驰在路上,温明珠拿手机打给霍泽南,今晚幼琳不在家,如果他没有应酬,就到陆家吃个便饭吧。
这个时候,霍泽南还在会议室里,正蹙着眉听高管汇报工作偿。
助理把手机递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霍总,是夫人?”
霍泽南暂停了会议,拿起手机走出会议室。
“妈?”
“泽南啊,今晚你忙不忙,不忙的话,过来跟妈和叔叔一起吃个饭吧。”
“明天好吗,今晚我打算和幼琳一起吃饭。”
“幼琳去外地了你不知道?”
“去外地?”
霍泽南握手机的手僵了一下,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声音也沉下来,“妈,幼琳跟你说她去外地?”
“是啊,让我接小远呢。”
“先这样,妈我回头再和你说。”
霍泽南往电梯方向去的时候,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
电话那端的人大概是觉察到了什么,焦急的喂了两声,通话终止。
……
……
那天下午,崇达高管会议室的高管一直等霍泽南回去。
但是从下午五点等到了七点,整整两个小时,不见老板踪影。
助理打电话打到了温明珠那里去,温明珠在那头叹气,让大家现行散会。
夜幕降临,湖边的老宅子里,除了等候在外的老司机,就只剩下二楼卧室里霍泽南只身一人。
匆忙赶到家里,楼上楼上都没有幼琳的影子。
幼琳不在了,孩子也不在了。
但她只带走了锦年,大概,是因为锦年年幼吧。
以霍泽南的了解,幼琳是一个分得清孰轻孰重的人,她可能是觉得,孩子跟在父亲身边,会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等锦年再大一些,她是不是,也会让她回到他身边?
卧室里留了一张字条,以及一份离婚协议。
幼琳她什么都不要,没有任何要求,整张协议除了抬头结尾,就只剩下寥寥几句。
那张字条,是她留给霍泽南最后的东西。
“泽南,我没有背叛过你,我和谌子慎,我从来没承认过我和他是夫妻。
唯一有过的那一次,是个意外,我怀孕了,但我没有要那个孩子,我也不会要。
有很长一段时间,这就像是个噩梦,周而复始的缠绕在我身边,常常出现在梦里,让我不能原谅自己。
我以为,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了,那么,我就永远都只是你一个人的女人。
但你终究还是知道了。
从我和你再相遇,我一直回避这个话题,我不会像你那么坦荡的说我只有过你一个人,我不敢说,却又无法承认还有你之外的人,泽南,我想骗过你,就像这些人一直在骗自己。
如果我们本来就没有缘分做夫妻,那就让彼此退回原点,而不是一味的勉强,对你,对我,对孩子,也都不是一件好事。
小远留在你身边,他已经是大孩子了,你不用在他身上费太多心血,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至于锦年,我也不会跟你争,现在她还小,等她再大一点,她再大一点,像小远这般大,我才能放心把她交给你。
泽南,我走了。
不要记挂,一切都好。
——幼琳
……
……
当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烟灰烫到了他。
男人眼神无波看着远处人工湖的湖面,面上毫无波澜,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他把烟头摁熄在了烟灰缸里,转身,离开。
保险柜里的东西,幼琳早就拿走,他竟然毫无察觉。
如果早一点知道,那么,可不可能一切都不会太晚??从公司离开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了,霍泽南已经经过了最煎熬的一段时间,他心里是平静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得去找一个人。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窗外,是万家灯火。
谌子慎今晚有应酬,回来地晚了些。
子萱做了菜,想给他热一下,他却没有胃口,直接就要上楼去。
兄妹二人在楼下交谈有三分钟,在谌子慎刚要上楼的时候,门那边响起了门铃声。
“我去开门。”
谌子萱以为是自己大哥的朋友,没想到,门一开,却是霍泽南。
想想,已经快有三年没见他了。
以前的霍泽南可是长年累月的硬汉造型,一年四季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圆寸,如今,头发长了,梳得油亮油亮的,一副大老板派头。
但他还是英俊的,他身上的男人味,不减当初。
在谌子萱要开口叫他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推开她,径直往里面去了。
他迫切想要见到谌子萱的那种感觉,彻底压过了对谌子萱怎么会在这里的好奇。
谌子萱站在楼梯口,霍泽南来了,他也就没再上楼。
他站在那里,霍泽南一步一步走近他。
从之前幼琳来找过他开始,谌子慎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他和霍泽南是会在这样的状况下见面的,只是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罢了。
“泽南。”
谌子慎开口叫了他一声,下一秒,脸就被打得偏过去。
霍泽南重重一拳打在他脸上,谌子萱吓得捂嘴尖叫,谌子慎却是一声不吭,只是抬起那深黑的眼眸,抵进霍泽南暗色的眼底。
嘴角有血渗出来,谌子慎擦拭了一下,又低下了眼,“打得好。”
“幼琳走了。”
声音里,布满了阴霾,以及,一个男人在找不到他想要找到的那个人时,胸腔里无法掩饰的脆弱。
霍泽南一双眼睛通红,他站在离谌子慎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摊着手,整个就是失去了理智,嘴里断断续续念念叨叨,“幼琳带着锦年走了,我找不到她,我不知道上哪儿找她……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嘭”的一声,霍泽南又一拳打过去,打得谌子慎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就见他动作极快的将谌子慎的衣领揪住,手指的骨骼咯咯作响,他咬牙切齿道,“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谌子慎!”
“是我。”
谌子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是我,喝了酒,强jian的她。”
“你为什么就非要逼她呢!”
霍泽南用了力气,死死地揪紧谌子慎的衬衫领子,谌子慎都要被他勒得快断气了,依旧是没有从他手里有过半点挣扎。
霍泽南眼眶里突然就涌出了泪,他带着哭腔,一字一句的问他,“知道她不爱你,怎么就非要她嫁给你呢?嗯?你还对她做那种事,你让她,怎么去处理呢?”
谌子慎一双眼睛也是红得不行,他哽咽着,双手死死按在霍泽南的双手上,“在你面前,我的任何一句解释都不是合理的。泽南,我不解释。你觉得谌子慎这个人,你想如何处置他,都依你。”
“哥!”
谌子萱从那头过来,见两个男人拉扯在一起这个样子,是觉得恐怖的。
现在这个时候,霍泽南就算是要杀了她哥,也没什么不可能。
谌子慎没有理会妹妹,只看着霍泽南,“我把命给你,你的命,是她的。”
霍泽南松开了手,将他狠狠推开。
他就这么放肆的笑起来,他笑着坐在了楼梯上,低着头,任由男人的泪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我这条命,对她,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幼琳有错吗?
幼琳一直都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当初,如果不是他去招惹她,她又怎么可能卷入这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
子慎喜欢她,那就让子慎和她在一起,为什么非要不甘心?为什么非要得到她!
他是得到了幼琳,得到了她的全部,她的心她的命都是他的,到头来,他却是这样回报给她。
为什么非要计较她跟子慎那七年是不是真的夫妻呢,是又怎样,她天天跟子慎同床共枕又怎样,她回来了,回到他身边了,再也不离开他了,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是他自己,是他亲手一点一点将幼琳越推越远的。
这两年,他都为幼琳做了些什么?
除了跟自己暗自较劲,除了疯狂嫉妒,他还做了些什么!
幼琳这样的女人,不求他的财,也不贪图他的家世,她要的,也不过只是他的一片真心,她要得这么少,他却依旧吝啬。
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把她的温柔相对当成了理所应当,现在她不在了,她的温柔,他又该去问谁要呢?
这天晚上,谌子慎从楼上拿了一把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