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谌在浴室里耗了将近一个小时。
从水下,到盥洗台边。
他最喜欢恺悦双手撑在台边,从镜子里看他从后面,他看着她,他也看着她。
恺悦以前完全没想到老谌是这样的,外面不挺沉稳么,怎么放/浪起来就毫无底线可言?
沈君仪过来拍门,叫两人下去喝甜汤,房间太大,浴室离卧室门太远,二人压根没听见偿。
沈君仪微蹙眉在门口站了一下,摇摇头,转身走开。
恺悦累得趴在盥洗台上,冰凉冰凉的,但她一点都不想动,保持那个姿势,谌子慎覆在他身上,压着她,还没退出来撄。
恺悦微微往后抬一下头,“你这样放/纵,是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体么?”
某人也没应她,滚烫薄唇落在她的后背,细细密密的吻下去。
恺悦心里头叹气,抬手摸摸他的光滑背脊。算了,他喜欢这样,那就这样吧。
而且,老谌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有自信,他还对恺悦说,让她六十岁都还有x生活。
恺悦算了算啊,我六十岁,你都七十五了,你还有劲儿么?
之后又洗了一次澡。
洗完澡恺悦直接上了床,谌子慎看她一眼,笑着拉开卧室门出去,没理她。
谌启良和沈君仪都在楼下,谌子慎下楼时,看见父母都在,觉着是在等他。
谌子慎脖子上都是恺悦弄的吻痕,他穿的尖领t恤,让人一目了然。
“坐会儿吧。”
谌启良抬下巴,示意儿子。
谌启良倒没有沈君仪那么眼尖,他可没看见子慎脖子上的吻痕。
“爸,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谌子慎坐下来,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谌启良推了推镜框,喝了口茶,这才对儿子道,“你们俩既然都住在一起了,而且双方父母也都认同了,那恺悦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是啊。”
谌子慎点点头,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
伸手握了握母亲的手,目光里都是温和。
现在的谌子慎,和以前比起来,有了不少改变。
时间退回去个十几年,那时候的他,哪儿会像如今这般好好坐在父母面前,听父母絮叨?
谌子慎自己都能想得起来,年轻那会儿,说他是纨绔子弟一点儿都没错,自大,狂妄,从来不知道何为低调。
可能人还是得经历一些坎坷,经历一些波折,才会明白生命中什么东西最为重要,比如父母,比如爱人。
“这样的话,那恺悦也该改口,叫爸妈。”
谌启良向来是个不动声色的人,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明显起伏情绪,但谌子慎了解自己父亲,听他的语气,他声音的尾调是往上扬着的,那么,他该是有多高兴。
沈君仪倒有点儿了不好意思了,淡淡笑着,对谌启良说,“瞧你,这不还没过门吗。”
谌启良扫了妻子一眼,又看向儿子,“别听你妈的,就这么叫,也就算给个名分了。”
这个时候,恺悦穿着睡裙勾着腿站在二楼的围栏处,双手托着下巴,唇角微微上扬,心里可高兴坏了。
啊哈哈哈,公公婆婆迫不及待了呢。
恺悦的脸皮有时候很薄,有时候又特厚。
一想到明天早上一觉醒来,就得叫老谌的父母是爸妈,想想都有点兴奋。
转身,光着脚丫子蹑手蹑脚的跑回了房间。
楼下的某人回头扫了一眼,又淡定的继续和父母交谈。
“子慎,这是妈当年嫁给你爸的时候,你奶奶给我买的。”
沈君仪笑着,将一个红色锦盒打开,然后谌子慎就看见她从里面拿出一个翠绿色的翡翠镯子,“这就是你妈最值钱的物件了,瞧瞧,送给恺悦当你们两个的订婚礼物,能不能拿出手?”
谌子慎拿在手上。
色满均匀,质地纯无杂质,透明,肉眼看不见棉纹,上乘的翡翠,属稀有品种
和幼琳结婚的时候,那时谌家有钱,给幼琳买任何价值连城的东西都成,但现在,两口子过着只管温饱的平静日子,在他们手上,也就这镯子最值钱了,买不起其他,也只能拿这当礼物送给恺悦。
其实如果恺悦开口,她要什么,是谌子慎送不起的?但谌子慎明白,在母亲这里已经是最值钱的东西,送给恺悦这心意,就好比她的儿子给了恺悦,他也是最好最值钱的。
谌子慎收下了沈君仪的翡翠镯子,“好,回头我拿上去给她。”
***************************************
楼上卧室,恺悦疲惫之后又来了精神。
恺悦不知道婆婆要送她“传家之宝”,只知道公公要她改口叫爸妈了,这会儿兴奋着,在和陈露露聊微信。
“我还以为他爸是那种特别严肃的人,没想到,才见面就要我改口。”
“怎么会觉得人家严肃?”
“军人啊,你没见过我妈的前夫,就是我大哥他爸,经常都没有好脸色的,让让觉得不好相处。”
恺悦想了想,又说,“跟我爸比起来,霍伯父确实是比不上的。”
陈露露过了好一阵才理她。
“恭喜你成功打入敌人后方。”
“……”
“你看你年纪比老谌小,通常老谌都让着你,有他在,世界上最难的问题不会发生在你和你婆婆之间。”
“什么问题是最难的问题?”
“婆媳问题啊。”
恺悦拿着手机在床上翻了个身,双腿岔开平躺着。
“我们语音吧。”恺悦说。
“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
陈露露没理她了。
恺悦又问,“为什么不能语音啊?”
“为什么为什么!”
“小陈你死哪去了?”
“喂喂喂!”
过了好一阵,那头发过来三个字:不方便。
恺悦秒懂。
扔了手机又打了个滚。
国内比美国要晚十三个小时,这会儿应该是早上九点。
也就是说,陈露露跟她老公大早上不方便了……?有没有天理!
半小时后谌子慎回房,手里端着碗红豆沙,要拿给恺悦加餐的。
恺悦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谌子慎看见也没叫醒她,转身又把红豆沙拿到了楼下。
然后回卧室,关灯,上/床,拿杯子盖在两个人身上。
谌子慎把母亲送给恺悦的桌子,套在了恺悦的手腕上。
恺悦的手比母亲的要细那么一点,镯子显得大了,但是没关系,掉不下来就好。
抬手一捞,将恺悦捞起来翻个身,然后安安稳稳的枕着他的胳膊,他这才闭上眼睛。
整晚好眠,恺悦睡了个懒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半。
老谌不在床上了,但,手上多了个东西。
恺悦坐起来,发懵的盯着那镯子看。
对年轻女孩儿来说,显老气了,但恺悦识货,这东西随随便便要值个百十来万。
哪儿来的?老谌给她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谌子慎一身清爽的从外面进来了,嘴里叼着烟,反手关门,“醒了?”?“老谌,你送我镯子了?”
恺悦抬起手腕,指着那镯子。
“没。”
谌子慎抽了口烟,随手把烟头按进烟灰缸,朝这边走过来,“妈送的。”
“哦……”
恺悦心里热热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大概,是婆婆送给她定亲用的?
谌子慎单腿跨坐在床沿,伸手捏恺悦的脸蛋儿,笑道,“我怎么可能送你这种东西,不嫌老土?”
“哈哈。”
恺悦抚了抚镯子,看他,“还好啊,等我上点年纪再戴上,尽显贵气。”
“没想到你还在乎这些!”
“女人都虚荣嘛。”
恺悦大大方方的,“谁会喜欢自己看起来寒碜?等我到了我妈那个年纪,我保准像我妈那样,经常穿旗袍。”
“……”
“难道你不觉得我妈很美么?”
“美。”
谌子慎点点头,凑上去,“你更美。”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