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机立断,面具已经严重干扰我的判断,我举刀在耳边,快速割破面颊,揪住伤口,捏住面皮,猛地一拽,将面颊掀起,
随着痛感从面部传来,身体不断缩水,血液不再沸腾、狂躁,疯狂褪去,意识逐渐清醒,我愣了半秒,低头,发现身体回到了原来,手上,抓着张不断滴血的猪脸面具。
声音逐渐回来,我听着自己的喘息声、人群的躁动声、血锯的哀嚎声、刀与斧与空气的摩擦声,回想着刚刚的极限杀戮,不由得一阵感慨。
抬头,见前后左右,俨然形成了一圈人墙,反射着寒光的武器伸出,指向我,包围圈中,除我之外,还有血锯。
我将沾着血的面具塞回包里,看着血锯,他受了致命伤,很快就要毙命,马上,这个小团体就要失去主心骨。
血锯趴在地上,他的后心开了个大洞,心脏和肺破碎,他吐出一口浓稠的血,呼吸愈发无力,用锯子撑着地面,勉强爬起。
“你快要死了,血锯。”我感受着全身的无力,这是戴面具后的副作用,但还没有达到立刻趴下的程度,“你已经呼吸不了了,而且没有心脏供血,强壮如你,也撑不过一分钟。”
“混......账......”血锯颤抖着,气息愈发虚弱,他指着包围圈中的一个手下,道:“过......来......”
后者摸不到头脑,但还是听话的过去了,血锯的嘴角闪过一丝笑容,待那人近身,直接挥动锯子,砍在那人身上,后者发出一声惨叫,全身的血肉被吸走,只剩下一张皮,
而血锯,他胸腔的窟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还不够!”血锯大喊着,嘴角淌血,“再来一个!”
人群纷纷退去,血锯大骂道:“你们在干什么!混蛋!不许退!不是说要为我效力的吗?”
说罢,他一步上前,疯狂往人群中劈砍,我看着这一幕,眼皮狂跳,本以为的杀招,没想到血锯通过吸自己人血肉的方式,分分钟复原了。
人群叫喊着散开,他们离血锯远远地,但还是有七八个人躲闪不及,成了血锯的锯下冤魂,
包围圈已经完全散开,血锯看着自己完全愈合的伤口,甚至因为吸食过多,导致肌肉更加膨胀。
“好!哈哈哈!”血锯回过头,向我迈出步伐,狞笑着大喊:“来啊!不是说我死定了吗?所有人,杀!”血锯吼出这句话,人群骚动了。
我紧张地拉开腰包,露出红裙子,现在精疲力尽,正面对抗痴人说梦,如果他们一拥而上,我必死会死在乱刀之下。
“怎么了?”血锯看着周围的人,叫道:“你们在看什么?!还不快上!”
人群还在骚动,似乎因为血锯乱杀自己人的行为,表现得颇为不满,但又不敢直接跳出来抗议。
“这是首领的命令!杂种们!”血锯怒吼着,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人,好像不怎么听话了,“你们都怕死,是吧?!”
血锯将手中血锯狠狠砸在地上,瓷砖应声而碎,血锯的声音在大厅回荡,“谁第一个杀了他!谁就能成为二把手!”
话音未落,人群立刻静了下来,随即,他们,一个个地,都举起手中的武器,
伴着风声杀到,一把把斧头、刀子贴面而来,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目力所及之处,都是取人性命的杀器,
寒光,在大厅灯光的作用下,射到眼中,照亮了我眸中的一丝绝望。
“红裙子!助我!”我浑身乏力,无力气躲避,吼出这一嗓子,已耗尽全力,
随着话音落下,武器杀到眼前,同时,腰包中,红光乍现,根根红线射出,精准地射中每一个飞来的武器,将其数尽弹飞。
我用仅有的力气,朝血锯冲去。
“找死!”血锯横起锯子,怒骂一声,与我的距离越来越短,四面而来的飞刀攻击也越来越凶猛,
人群在躁动,如果是血锯杀了我,二把手的位子,可就落不到他们头上了。
我抬起手,念头一动,射出所有的红线,手套立刻瘪了下去,由红变黑,紧紧贴在皮肤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射出的红线数尽逼近血锯,后者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笑,他举起血锯,红线被数尽吸收,
当他完成这个动作,我与他的距离,已经拉到了三米!
“想死,我成全你!”血锯举起血锯,杀气扑面。
我立刻刹住脚步,取出腰包的红裙子,大吼:“红裙子!困兽!”
我将精神力传入,它一下子读懂了我的意思,再次爆发,红线像潮水一样喷射而出,射向天空,凌空织成一张红色的网,又迅速落下,将我和血锯笼罩在其中,将人群隔离在外,就算飞刀进入,也会被红线击中,弹飞。
“困兽之斗!”血锯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疯狂,锯子也挥向我的面门,“死!”
我举起屠刀,刀刃相撞声响起,肌肉酸痛,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头脑发胀,根本集中不料注意力。
“是戴面具的副作用吧?”血锯狞笑不止,“就你现在的身板,还想跟我拼力气?”
“血......血锯......”我强忍着力气,锯子的表面,已经快贴到脸上,我很清楚,单飞挨到一点,我就只剩一张皮。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要......做一个罩子吗......”我吃力地对抗着,死死盯着血锯的眼。
“什么?”血锯怔了一下,他环顾这个红线搭建的罩子,因为过于密实,遮住了头顶上方的光,就连地砖反射的等照不进来。
这是一个昏暗的环境。
“还在等什么?”我吼出这一句时,影子的刀,已经插入了血锯的喉咙。
“你——”血锯如梦初醒,但已经晚了,他的双脚陷入了又如泥潭般的阴影,动弹不得,
而他的上肢,又因为与我对峙,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身上覆盖着的阴影,已化为有实体的绳索,将他死死困住,动弹不得,现在再想挣脱,已经晚了。
“啧——”血锯完全动不了,他应该是想起了,为什么要保持酒店灯火通明。
“血锯,我说过,我亲口对你说过,”影子的刀,深深插入血锯的喉咙,影子的眼,死死盯着血锯,“我,要亲眼看着你死。”
血锯的身体不断挣扎,他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恐惧,再到无力,最后,化为绝望。
他张了张嘴,眼中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暴戾、残忍,只剩下不甘与恐惧,
这个魁梧的男人、自诩为酒店管理者的暴君、嗜杀的壮汉,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说出了他的遗言:
“......好......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