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汉话,说完就后悔了,以为蛮台听不懂,刚想再说一遍,没想到蛮台笑了。
陈鲁问道:“你听懂了?”
蛮台说:“回老爷,听懂了。”说的是汉话。
陈鲁说:“好吧,把那个药鸡胆挖下来,再挖几个。”说着话,朵兰和蛮台又去挖,他们没让陈鲁动手,虽然陈鲁一直说没事,但是两人看他呲牙咧嘴的,知道他一定很痛。
很快,他们又挖了几个,回到了村头。
蛮台在村边的这家借了一个药锅,在河边洗净药鸡胆,放上水煮了半个时辰。陈鲁在这里坐着,朵兰和蛮台去了那个汉人家里,给那个重病人服下。和蛮台约好,明天卯初就过来。
朵兰在河边上洗了手和脸,把陈鲁的手也轻轻揉了一遍,给他洗了一把脸,打扫干净,陈鲁一声唿哨,大青马跑过来。
陈鲁让朵兰上马,他自己牵着往回走,朵兰让他也上马,陈鲁说什么也不肯,朵兰也不再勉强。
纳兰在大营里等得心焦,一次次向外面看。看见回来了,发现朵兰骑马,陈鲁牵着,以为朵兰受伤了,急忙跑过来,看二人身上都是一些碎枝残叶,朵兰的头发也乱蓬蓬的,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纳兰慌了手脚,赶快来到陈鲁大帐,韩六儿也吓了一跳,口不择言:“大人,你们做什么了?”
这话一出口,几人都愣住了,陈鲁正没好气,怒喝一声:“滚蛋。”
纳兰这时候才看见伤了手,朵兰说:“饿了。”
纳兰说:“是啊,我们都在等着呢。”到外面喊了一声:“开饭吧。”
几个人把饭放在陈鲁的桌子上,陈鲁说:“都在一起吃吧,就我们这几个人,还立什么规矩?”
这时陈鲁走到一边,韩六儿已经把他打扫干净,朵兰也理好了头发。大家开始吃饭,纳兰的眼睛就在陈鲁二人身上扫来扫去,二人也不理她,吃完后各自休息。
第二天早晨,陈鲁和朵兰刚刚走到营房门口,纳兰追了出来,非要跟着去。晚上朵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下,纳兰十分后悔,她要是跟着去,可能就不会出这事了。她觉得自己有武艺在身,断不会有这事。
陈鲁对纳兰已经是今非昔比了。自从那致命的一镖后,陈鲁心性大变,尽量少去招惹纳兰,离她越远越好。
他看纳兰执意要跟着,说:“纳兰,你是一个识大体的姑娘,你看一下我们这里,出了什么状况,我们依靠谁?依靠韩六儿一个人吗?你看那些人,哪个能应付得了?有你在大营,我们心里踏实,办差事也安心。”
这就不能再说别的了,作为老板,这么大的一顶高帽子砸了过来,可以了。其实纳兰的心里也很微妙,有时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和陈鲁没有什么特殊关系,这是一个父辈的人,在她出手打哈三时,她的一镖丝毫没有留情,也丝毫没有犹豫。